趙文哲,浙江紹興人,他從門縫看見清軍抱著木頭過來,臉色一白,心中叫了聲苦,忙用後背頂住門,然後大身喊道:“孫老四,愣著幹什麼,快去點火啊!”
名喚孫老四計程車卒,聽了小旗大喊,反應過來,忙從地上抄起一截燃燒著得木柴,便用嘴含著苗刀,一手扶著梯蹭蹭蹭的往上爬。
墩臺上面沒有牆,是個平頂,沒有遮擋,孫老四爬上去,躬著身子去點火,不遠處一員騎在馬上的清將卻張弓搭箭,一下把就他放倒,手中燃著的木柴從墩臺上掉下來,劃出一道紅線,在地上彈了幾下,濺起一片火星,然後隨之暗淡。
這時三四十名穿著臃腫,像是一群野熊的清兵已經到了墩臺下,七八人抱著半截木頭對著門一陣猛撞。
本來就是今歲臨時搭建的東西,也沒指望能抵擋千軍萬馬,就圖給後面報個信,怎麼可能經得起撞擊。
趙文哲這一隊也都是老卒,他知道頂不住,忙示意兩名槍兵站到門的兩邊,兩名刀牌手站在門對面,剩下的人全站在,刀牌手後面,準備博殺。
清兵把門撞擊得一震一震的,上面的泥灰,全都掉到了趙文哲碟盔上,他見屬下已經站好了位置,立時一個轉身,閃到一旁。
外面清兵抱著這撞木,奮力一撞,連門帶門檣一下撞開,整個倒向墩臺內部,騰起一片灰塵。
門口幾名旗丁,不待塵土散去,便要蜂擁而入,埋伏在兩側的兩名明軍槍兵,立刻長槍突刺,旗丁猝不及防,被捅入腰間,鋒利的槍頭破開鎖子甲,又遇見棉價的阻擋,刺得並不深,那旗丁反手一刀,砍在明軍身上將明軍胸前的棉價拉開一條口子。
趙文哲見此,立刻一步搶上前去,一把抓住那被刺旗丁的胸前,用那旗丁的身體,將後面的清軍擋在門外,手中苗刀,對著那旗丁的腹部連捅數刀,終於將甲刺穿,半截刀身沒入腹中,猩紅的熱血流了出來。
那旗丁被桶的身子躬起,然後被趙文哲一腳踹出,苗刀藉著一腳之力,從他身子拔出,刀身擦著鐵環,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火星點點。
後面的旗丁沒想到先折一人,幾人接著被揣出的身體,立時往旁邊一丟,大吼一聲,操的站到,來砍趙文哲。
趙文哲知道不敵,忙又閃身後退,幾名清軍立刻搶到門口,剛一入內,從三個方向同時刺出一杆長槍,又把他們逼退。
外面一員牛錄見此,勃然大怒,唧唧歪歪的吼出一通滿語。
幾名拿著盾的旗丁,立時擁了進來,兩名明軍刀牌手見此,立刻大吼一聲,用盾牌護住身體,猛然撞向擁進來的旗丁,盾牌與盾牌相撞,發出“碰”的一聲響。
明軍想要把他們頂在門外,但是旗丁畢竟是野人,吃肉吃得多謝,身體也壯實一些,兩名明軍根本敵不過他們,被清軍用盾牌推著後退。
墩臺內部不大,要是讓清兵進來,那他們就完了。
劉文哲等人見此,立時一擁而上,一邊用身體抵住清兵盾牌手,往裡推進,一邊揮動兵器,劈頭蓋臉的亂砍,瞬間就響起一片慘叫,騰起團團血霧。
兩方在門口,幾乎是臉貼著臉,明軍和旗丁的刀牌手,都一手頂著盾牌,一手從縫隙中揮刀亂戳,不需要什麼技巧,片刻間明軍這邊就倒了四人,而清軍那邊卻只倒了兩個。
這主要原因是旗丁的甲比明軍好,多套了一件,明軍好多刀都沒能刺穿。
旗丁憑藉這人數優勢,一邊互砍,一邊將明軍往墩臺內推,敵不過的明軍,很快散開,不然就要被旗丁逼到牆邊砍殺。
隨著旗丁盾牌手推進來,明軍立刻被分成了幾個部分,而旗丁也獲得了活動的空間。
“趙老四!”趙文哲見上去計程車卒沒了音信,忽然大吼一聲,並沒有回應。
這時外面的旗丁迅速擁入,一名反應快些的明軍,明白趙文哲的意思,他離梯子近些,不用吩咐,便立刻一刀逼退身前對手,然後一腳踢飛之前散落的木柴,砸在旗丁身上,轉身就要去取插在牆上照明的火炬,但還未拔下來,一名旗丁頭目便幾步趕上,一刀從後劈來,將明軍砍傷,然後不待明軍反擊,從後一腳將明軍踢倒,隨即一步趕上再補了一刀。
片刻之間,墩臺內十名明軍已經摺了六個,趙文哲離梯子比較遠,又被旗丁給纏上,他見此大急,分心之下還被坎了一刀,不過大冬天穿得厚實,並沒造成多大傷害。
這時他的目光忽然發現角落裡,兩個已經軟腳的壯勇,頓時一聲大喊:“王富貴,想想你媳婦!還不去點火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