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來也沒什麼用。
劉順雖然下令,要維持揚州秩序,保護揚州元氣,但一是清軍亂兵太多,二是圍攻揚州的明軍成分複雜,派系林立,其中不少都是剛從綠營收編過來,一時間還真不好控制,最後還有人想衝擊被五忠軍控制的府庫,使得劉順下狠手,但凡抓住有搶劫、放火、***等最行的亂兵,甚至是明軍,一概就地正法,在殺了近千人後,揚州城才重新趨於穩定。
此時,陳邦彥與眾人進得城來,街道上民夫正將一具具屍體,抬上大車,用水清掃街道上的血跡。
陳邦彥駐足觀看,旁邊的劉順說道:“閣部,城**計四萬多清軍,多鐸率領萬餘殘兵從北門突出,城中剩下的三萬綠營,死了六七千人,身下的都被俘虜,押送到了城外看管。”
“王翊送回訊息,他在城北三十里伏擊了多鐸,殺傷數百清騎,但多鐸卻逃脫了。”陳邦彥點了點頭。
多鐸有四千騎兵,江北明軍幾乎沒有什麼戰馬,想要圍堵多鐸確實不容易,可聽說多鐸跑了,劉順等將心中還是有些惋惜,有些洩氣。
陳邦彥見此,笑著看了眾人一眼,“多鐸雖然逃走,但是逃出去的萬餘綠營兵,卻沒有逃脫,揚州四萬綠營被全部殲滅或被俘,楚王殿下和朝廷發動揚州戰役的目標已經達到,至於多鐸一夷王而已,逃了也就逃了,眾位不必氣餒,來日戰場相遇再將他擒下不就成了麼。”
揚州的旗丁並沒有多少,主力是四萬多綠營兵,明軍發動揚州戰役的目標就是將這四萬多綠營留在揚州,免得這些清兵退到淮北後,與清軍騎兵配合,打造一道防線,那將是明軍北伐的巨大障礙。
按著明軍最初的目標,多鐸確實不是重點,重點是四萬多綠營兵,如此來說的話,明軍確實完成了王彥交代的任務。
劉順等人聽陳邦彥這麼說,收拾心情,然後問道:“閣部,若是王翊將逃出城的萬餘綠營也俘獲了,那揚州一戰俘虜便有三萬餘眾,這麼多俘虜要怎麼處置?”
以明朝現在的歲入而言,目前明軍的數量已經足夠,在多就有點養不起了,而且這些綠營兵從軍日久,染上了許多惡習,大多是兵油子,陳邦彥並不建議朝廷繼續收編。
之前南京大戰後,明朝三方內鬥,各方搶奪勝利果實,三方都大肆招降清軍和滿清官員加入己方陣營,使得明朝的官僚隊伍,質量下降明顯,而收編的綠營軍也陋習極多,軍紀敗壞,成了明朝的一個隱患。
明朝官僚系統在崇禎年間時,基本已經爛透,可是崇禎朝覆滅,南京弘光朝覆滅,明朝原來的官僚集團,其實已經隨著兩朝的覆滅而打破、消散,而逃到西南的隆武朝廷,於福建又遭受了福京之變,等逃到廣京時,那些意志不堅的基本都已經降清,或者回鄉歸隱。
在這些變故之後,還跟著朝廷到廣京,堅持抗清的大臣,不管能力如何,大多是有理想有抱負之人,而這批人組建起來的朝廷,其實已經完成了一個蛻變,官僚集團要相對於崇禎朝時官僚對於天下更有責任感。
這點可以從他們的流亡詩看出來,如南逃文人徐孚遠得知隆武登基後,便寫有“江南大勢以漫漫,忽聞制詔來新安。安得兩腋生羽翰,從風飛去侍龍鸞。”
隨著明朝疆域擴大,官僚隊伍擴大,特別是大批未經考核的降官加入,使得攻下南京後,本來就面臨腐化危險的官僚系統,問題更大。
楚黨內部已經發生了幾起嚴重的貪腐事件,其中還有王彥族人的身影,而拉他下水的正是一名降官,這便引起了王彥和楚黨高層的警惕,而陳邦彥作為兵部堂官,不只是擔心官員的問題,同時也擔心軍隊盲目擴大,吸收綠營帶來的各種問題。
這三萬多綠營兵,陳邦彥不建議楚黨一派收編,但是他們不收編,唐、魯未必不想,陳邦彥沉思了半響,開口說道:“這些綠營兵,先全部關押起來。前段時間宗藩遷臺,可臺灣荒蕪,加上島上有少民所立之國不服王化,臺督傳回訊息,希望朝廷派兵過去鎮壓,本閣會建議將這批俘虜全部發往臺島,一用來開荒屯田,充實臺島人口,二來他們畢竟是軍隊出身,可以用來震懾少民,幫助臺督穩定臺灣。”
劉順聽他這麼說,並沒有什麼意見,綠營軍確實陋習太多,而且多是兵油子,這些人用的好,戰力還是很強很能打,用的不好,便容易讓他們帶壞明軍的風氣。
五忠軍要從下面鎮軍中補充士卒,其中便包括從綠營改編的武毅軍中選人,可五忠軍諸將,無疑都不太喜歡武毅軍中的滑頭,而更願意從神策等軍中挑選士卒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