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衝馬軍一邊,趙慎寬長槍一指,他身後千餘騎兵,趨之如騖,穿著胸甲的騎兵,同樣將三眼銃架在腋下,準備點燃火繩,而幾名騎兵同樣前奔,把趙慎寬擋在了身後。
兩支騎兵迅速接近,橫衝馬軍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聲桓身上,這使得跑在後面的武衛軍士卒,得以解脫出來,紛紛跑下官道,將戰場讓了出來。
戰馬飛馳,眨眼間雙方距離拉近到一百步,金聲桓透過擋在身前騎兵間的縫隙,已經可以看間迎面而來的橫衝馬軍的面龐,還有身上的鎧甲。
同武衛軍上下,鎧甲不一不同,衝過來的騎兵,穿著統一板甲,軍官只是頭盔不同。
“殺!”一聲怒吼,橫衝馬軍一邊已經引燃了藥線,攻擊陣型裡,立時騰起一片硝煙,武衛軍一邊也同時引燃了藥線,兩方加起來近千支三眼銃引火待發。
萬蹄踐踏大地,濺起片片塵土,大明朝最寶貴的騎兵,應為雙方立場的不同,將進行一場親者痛仇者快的廝殺,無論哪一方勝出,都不值得歌頌。
騎兵是戰場上,最令人膽寒的力量,雙方騎兵都以決死的勇氣撞向了對方的攻擊陣型,刺耳的嚎叫,戰馬地動山搖的衝擊,匯聚成一股洪流,震動大地。
一瞬間,兩支騎兵,便如同兩柄寶劍,撞在一起。
“砰砰砰”一片密集的銃聲響起,三眼銃以極快的速度射出三發,藏於銃管中的彈丸,藉著火藥的推力,急速射出,相聚不到五十步的兩支騎兵之間,被火藥爆炸的高溫,燒得通紅的彈丸,劃出道道紅線,雙方射出的銃丸,立時交織成一張密集的大網。
這張紅線交織的網下,戰馬嘶鳴,騎士哀嚎,騎兵不斷的摔倒,武衛馬軍如同撒豆子一般紛紛墜馬,人數居然比橫衝馬軍多出一半。
雙方都使用同樣制式的三眼銃,金聲桓大為驚訝,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深究,兩軍便已經撞在了一起。
長矛穿刺,鈍器揮打,兩支騎兵如鋼鐵洪流一般激烈的碰撞,團團血花綻放,慘叫聲和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幾乎令人發狂。
一瞬間,金聲桓身前的親衛,就全被砸落下馬,這位武衛軍的大帥,直接暴露在橫衝馬軍面前,但這位悍將,並不懼怕,而是怒吼一聲,挺起鐵槍突刺,長槍立刻將迎面而來的一名騎兵捅離戰馬。
長槍捅在騎兵的胸甲上,將騎兵的身體捅離馬鞍,槍頭撞到胸甲,立時火星飛濺,居然沒有一下捅穿!
金聲桓直覺的手臂發麻,如同捅上了一塊鐵板,事實上,他確實捅的就是一快鐵板。
半個槍頭沒入板甲之內,那甲上還有幾處凹陷,應該是方才銃丸擊中後的結果。
金聲桓的長槍一下被卡在了板甲上,而這時,一名騎兵立刻猙獰的揮舞著三眼銃,向他砸來。尾跡之下,他立時怒目圓蹬,大吼一聲,舞動長槍,居然將那騎兵的屍體挑起,猛然甩出,槍頭藉著拋力從板甲上拔出,而屍體則直接將揮舞著三眼銃的騎兵咋落下馬。
所有的武衛軍,幾乎都面臨著與金聲桓一樣的問題,金聲桓使用的是鐵槍,可絕大多數武衛軍都使用木製的騎槍,不少騎兵雖然將橫衝馬軍捅落戰馬,可是不少槍桿在巨大的衝撞力下,居然紛紛折斷。
趙慎寬突入陣中,接連捅落四名騎兵,不禁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怒吼,才引部透陣而出。橫衝馬軍,猶如一柄精鐵打造的寶劍,折斷了武衛軍這把鐵劍,向破開竹子一樣,將武衛軍破開。
兩軍交錯而過,騎兵回首,所過之處,墜亡的屍首,悲鳴的戰馬,入目一片。
這一合,橫衝馬軍損失不到五十人,但武衛軍至少折了兩百餘人,大部分都死在三眼銃對射之中。
趙慎寬領著騎兵透陣而出,前面的叛軍步軍,已經擺出了陣型,長槍手組成一道槍林,火銃手和弓手正瞄準了他們。
剛透陣而出的橫衝馬軍,可不敢就這麼撞上去,趙慎寬立刻一拔馬韁,在撞上佈陣之前,轉了一個大彎。
金聲桓方才見識了橫衝馬軍的裝備,知道對方胸甲厲害,三眼銃這種威力欠缺的短管銃,很難破開對方的板甲。
本來騎兵對沖過後,要停下來,整頓隊形,重新裝填彈藥,可是他卻沒有如此做,而是稍微整隊之後,便立刻領著騎兵,向正在轉向的橫衝馬軍撲去,也不給他們重新裝填的機會。
“轟!”的一下,兩隊騎兵再次對沖一合,這次橫衝馬軍損失三十多人,武衛軍折損六十多人,差距依然巨大。
雙方交錯而過,金聲桓直衝到步軍陣前,才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