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沿著山下寨,擺明了是想拖延,可是多爾袞卻拖不起,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除了山西要他平定之外,滿清從去年八月間開始,就一直再打仗,影響了去年的秋收不說,山西的叛亂,河南和山東處於明軍的兵鋒之下,也會影響今年的春種。
滿清的府庫早已見底,多爾袞拖不起,他只有強攻一徒,逼著王彥決戰。
戰場的情勢,就是那麼奇妙,王彥發大軍而來,尚可喜堅守洛陽,明軍要硬功,就只能死傷慘重,他為清軍爭取了那麼一點主動權,可是王彥往後退一步,沿山下寨,攻守的位置立刻就變了。
清軍糧餉不足,就只能被王彥牽著鼻子,去硬攻王彥的營寨,王彥牢牢的控制了戰爭的主動權。
多爾袞知道這一點,可是他沒有辦,清軍只有速戰擊敗王彥,獲取中原大戰的勝利,滿清政權才能轉危為安。
金清聯軍在河南的兵力,超過二十一萬,除了把守重要關隘的人馬外,能直接投入戰場的人數,為十九萬人。
三月初五,大晴天,多爾袞只留下五千人守洛陽,便帶著十九萬大軍,嚮明軍的營寨逼近。
中午時分,金清聯軍以達萬安山腳,明軍哨騎早已發現了清軍的蹤跡,飛馬入營稟報。
明軍大營靠山而建,綿延十餘里,營前探馬賓士,不停的報個敵軍的位置。
王彥與眾將得到訊息後,早已登上望樓。今日天氣晴朗,春日暖陽高掛,天空萬里無雲,視野極好。王彥與眾將向北眺望,見原野上遍佈的人潮正匯聚而來,前面人少,但越到後面人就越密集。
“報!敵軍距營七里!”哨騎疾馳而回,翻身下馬,單膝稟報。
這望樓很高,視線急好,天氣晴朗,不用探馬稟報王彥等人也能看到。
王彥一下看出好幾裡地,見敵軍前面馬蹄轟鳴,後面槍如林,旗如雲,隨即開口問道:“你滿瞧瞧,多爾袞那廝帶來了多少人馬?”
李過看了看,“這從前至後綿延多少裡也看不清楚,再加上步騎混雜,不好估算,但是瞧這架勢,恐怕得有二十萬!”
“那多爾袞不是將能帶來的都帶來呢?看來他是想要拼命了!”劉芳亮笑道。
王彥臉上也漏出笑容,“沒有二十萬,怕也**不離十,多爾袞是真急了!”
“哈哈”看見漫山遍野的清軍,王彥不驚反喜,忽然回首道:“定國,讓你做的免戰牌做好沒有,給孤王掛起來!”
“已經讓人掛好了!”李定國抱了抱拳。
王彥微微頷首,“那好,傳令下去,各軍僅守營寨,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準出戰!”
清軍既然已經過來,那他就只需等待清軍娘草匱乏,士氣枯竭,再加上東路軍包抄上來,便可一戰而定中原了。
王彥命令傳達下去,各營兵馬立刻跑動著出了營帳,在寨牆後組織防線。
隨著清軍接近,嘈雜之聲如浪而來,隔著幾里地都能聽得,亂哄哄的一片。
金清聯軍繼續推進,在距離營寨三里的地方停下,多爾袞領著百騎奔出,有疾馳了一里,在離明軍營寨約莫兩裡地處停下,遠眺王彥紮下大營。
明軍大營綿延十餘里,寨牆上站滿了明軍士卒,給人巨大的壓力。多爾袞吐出了一口氣,胯下的戰馬被明寨的殺氣嚇住了,不太聽使喚,以至於多爾袞要一邊扯動韁繩控制戰馬,一邊轉動脖子仔細察看。
這一看,好傢伙,多爾袞心裡便不禁罵娘,王彥那廝不但築了牆,還在營外挖了防止騎兵衝擊的壕溝和陷坑,擺放了鹿角和拒馬,防禦十分完善,要是多給他一點時間,或許那廝能在這裡築一座城起來。
多爾袞看著營寨內,一杆大纛旗挑釁似的舞動著,目光陰鷙,沒想到王彥這廝這麼陰險,早算到他會來攻,所以布好防禦,等他一頭撞上,用堅固的營壘,來消耗大清的勇士。
“巴哈刺,去將本王的戰書,射進明營!”多爾袞忽然扭頭說道。
多爾袞尋求速戰,所以學著漢人的典故,想與王彥來一場約期會戰。若是雙方在原野上展開,他兵力佔據優勢,騎兵數目眾多,他有八成的把握,擊敗王彥。
來這裡之前,多爾袞很用心的寫了一封戰書,光草稿就打了兩回,他知道王彥這廝能忍,像個老王八一樣,同時他也聽說王彥好面子,喜歡出風頭,所以他在戰書中,沒有用低劣的激將之計,而是對王彥進行了一番讚賞,甚至還拍了馬屁,承認他威震華夷,表示想要與他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