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嘉靖三年完全放棄河西走廊,到金永章元年,豪格滅吐魯番,攻和碩特蒙古,重新經營河西走廊,中間相差了一百多年。
金國在河西只有短短的五年時間,瓜州雖然經過一些修復,可是畢竟是捨棄了百年的老城牆,風化嚴重,城磚都成了沙子,一捏就碎,連中原的一個縣城都比不上。
這瓜州城,外表看上去,還有些樣子,可是有些地方其實已經壞透了。
蒙古人本來要先掘一個缺口,然後用木樁撐住,等洞屋和人員撤離之後,用火燒斷木樁,城牆失去支撐,自然就塌了,可是他們自己也沒想到塌得這麼塊,城牆跟下的四五輛洞屋,連同裡面的蒙古人,全部都被砂石掩埋。
城上的金軍更是沒想到,他們一筐震天雷扔下城牆,想要阻止蒙古人掘城,反而把自己的城牆給震塌了。
兩方人馬都為之一愣,可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便都意識到,垮塌處將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
塵土還未散去,蒙古人便一頭撞進昏暗的煙塵中,如同逆水而上的魚群一樣,沿著垮塌後凌亂的石塊和土堆,向著斜坡上猛衝。
旁邊沿著攻城梯攀爬的蒙古兵,見此也彙集過來,垮塌處立時人潮湧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扇形。
蒙古兵踩著碎石而上,沿著垮塌的城牆攀上牆頭,一名百戶長剛探出頭來,還沒來得及大喜,兩杆長槍就迎面刺來,他頓時就慘叫著被捅下斜坡。
旁邊的蒙古兵反應過來,立即用手中兵器還擊,上面的金兵也倒下一人,可後面的金兵立刻就填上來。
蒙古兵的動作慢了一步,孫可望領著親軍先一步爬上了斜坡頂端,站了地利優勢的金軍,長槍下捅,戰刀揮砍,不斷有蒙古兵順著斜坡跌落下去。
車臣見城牆垮塌,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蒙古軍中號角綿延,無數蒙古兵持續不斷的衝向缺口。金軍雖佔著地利,可是人數畢竟有限,頂不住源源不斷的蒙古兵攻擊。
此時,死去的蒙古兵不斷滾下斜坡,屍體高高堆起,但也終於有一員百戶長,悍勇的踏上了頂端。
孫可望一刀捅穿一名蒙古兵的腹部,然後一腳猛蹬屍體,將屍體踹下斜坡,長刀帶著血水抽出,他看著一隊蒙古兵將圓盾拼接成一面牆,連連擋開幾支長槍的突刺,眼看著就要將金軍逼下高坡,心中立刻大急起來。
而正在這時,垮塌城牆的兩側,忽然湧來了一群金軍銃手和弓箭手,銃手單膝跪地,打出一片銃丸,弓箭手則向擁擠在缺口處的蒙古兵進行拋射。
蒙古兵向缺口湧來,使得兩面城牆上壓力大減,張勝被人扶起來,連忙召集人馬過來。
“震天雷,給我投!”
在銃丸和箭雨射向斜坡下的蒙古兵時,張勝揮刀一喊,一名揹著框子的金軍士卒,衝到牆邊,他們從框中拿出一個震天雷,用火摺子點燃引線,看著引線閃爍著火光,咻咻的往裡竄,等引線燃去大半,幾名士卒立刻將震天雷齊齊丟擲。
斜坡上,爆炸聲響成一片,蒙古兵的屍體,被掀飛起來,攻勢頓時一洩。
激烈的交戰還將持續,兩軍打的血肉橫飛,可勝負卻一時未決。
在阿爾泰山南麓的大草原上,覆蓋著白茫茫的一層薄雪,這裡是準格爾部的北部牧場,有十萬帳,分散在此遊牧。
在烏倫古河的一條小支流上,密密麻麻紮下了數千頂白色的帳篷,這是準格爾部的一箇中等部落。
一些準格爾的牧民正抱著秋季儲存的牧草,放入羊圈中餵食羊羔。幾個蒙古女人則在帳外,點燃土灶,燉煮羊肉和濃茶,氣氛平靜而祥和,充滿了生活的味道。
數里外,一支由黃白綠紅四種顏色組成的大軍,正殺氣騰騰的襲來,儼如一座巨弩射出的弩箭一般,散發著陣陣寒光,氣勢勢不可擋。
戰馬奔騰,馬蹄踐踏在草地上,濺起一片片白雪和汙泥,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
大清六萬鐵騎,從北京出發,一路疾馳,先打阿爾泰山南麓烏倫古湖附近的十萬帳,再打天山北麓的六萬帳,他們突然襲擊,先強後弱,想在準格爾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結束戰鬥,最後再包抄巴圖爾琿的後路與金國夾擊準格爾,徹底消滅這個大清在北方的對手。
這時八旗將士的目光愈加殘忍,前排鋒頭騎槍抬起,後面戰刀出鞘,弓已經上弦,彷彿草原上兇猛的狼群,撲向幾里外的羊群。
繼承滿達海郡王爵位的常阿岱一騎當先,前面的白色帳篷已經就在眼前,他目光陰鷙的盯著蒙古人的營地,將手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