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軍和被戚公整訓過薊遼軍,成為了這場戰爭中明軍的主力,攻克牡丹峰,收復平壤,都有浙兵的身影。
攻打平壤時,年過花甲的戚家軍老將吳惟忠左肋中彈,血透衣甲依然站在最前沿指揮,收復漢城時,浙兵先頭部隊千餘人馬,剛到漢城城下,數萬日軍竟緊閉城門不敢出戰,朝鮮的史書上處處可見對浙兵的讚譽。
不過輝煌之後,總是衰落,如此強軍,也避免不了敗亡的命運,他隨著王朝的腐朽,一同走向終結,終於在渾河血戰以後,就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此戰之後,浙地兵馬沉寂數十年,直到江南抗清,才又慢慢打出了一支新的浙兵。
這支浙兵就是魯王麾下的人馬,其精銳程度,雖然比不上歷史上的戚家軍,可是也足以稱為精銳。
時光荏苒,在浙兵沒落幾十年之後,魯王手下的新浙軍,終於再次走上歷史的大舞臺,掀起一場內鬥的大浩劫。
這同他們的先輩相比,顯然不是那麼的光彩。
魯王大起浙地兵馬,傾巢撲向南京,走到陽時,便發現情況不對,早該亂起來的南直居然沒有一絲動亂的跡象。
這讓魯王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唐王再三催他起兵,言他已經動手,他故意推遲過來,南直這邊應該早已大亂,可是事實上卻沒有一點動靜。
魯王馬上就意識到,他被唐王給耍了,唐王故意提前告訴他時間,讓他先一步起兵,把他誆騙到南京來,讓他做反賊,給南京朝廷施壓,而唐王則好從中謀取南京大權。
這對於魯王而言,真是個很痛的領悟,他在浙江祭天,釋出檄文,完全就像個傻子一樣。
“直娘賊!不講道義啊!狗。日的過河拆橋,騙孤王來打投陣,背罵名,真不是東西……”
魯王打著平定唐、楚內亂的旗號而來,可是他旗號都撐起來了,唐、楚卻還沒打起來,這他孃的就尷尬了。
一時間,魯王彷彿吃了一嘴蒼蠅一樣難受。
而這時,隨著他的人馬開進南直,浙江兵馬越境的訊息,便很快就被傳到南京,朝廷質問的使者轉眼便撞上了魯王。
內閣作為中央政府,對魯王率領浙兵入境,進行了責問,讓他馬上率兵返回浙江,入京接受詢問。
同內閣使者一同來的,還有唐王寫給他的明信,開頭便斥責他造反,斥責他不顧大局,為了私利,置百姓於水火之中。
這幾乎就是魯王檄文中質問唐、楚的言詞,現在唐王直接拿過來指責他,魯王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他肺都快要氣炸,大罵唐王無恥。
這時,他大軍已經開出浙江,開弓沒有回頭箭,哪裡還有回頭的道理。
魯王雖然知道自身遭了算計,處於不利的地位,但是這時他已經沒有後路,也就只有繼續向南京挺近。
既然計謀不成,那就直接用強,他有朱慈煥在手,強打下南京,也不是不行。
南京內閣見勸阻魯王退回浙江無效,隨即一面透過平叛議案,一面傳告四方,魯王謀反,令各地起兵勤王。
這時魯王騎虎難下,隨即爭鋒相對,重新發布靖難檄文,由平定唐、楚內亂,改為清君側,言權奸破壞大明祖宗之法,唐藩竊劇大統,四萬大軍鼓躁喧天地往南京推進。
大軍一路張貼榜文,評擊南京朝廷,重商輕士,迫害宗室的罪行,宣告,凡配合大軍者,不抄家,不抽丁,性命家財予以保全。能獻地而降者,依官階不同,視情況進行升遷,並給予房產、田地、金銀等獎勵。
此文一出,魯藩明確針對南京朝廷現行的國策,又祭出朱慈煥這面大旗,江南立時大震。
早就看不慣一群商人爬到自己頭上,在王彥的改革中,因為守舊而未參與進來,逐漸失勢的守舊士紳,終於找到了機會,紛紛響應魯王,他們不僅出錢出糧,甚至組織族人支援魯王,欲推翻明朝現行的國策。
七月二十二日,浙軍沿著秦淮河北上,進抵金陵南郊,由上方門進入外郭城,佔據大祀壇和大校場,大軍暫時駐紮下來。
魯王在南京待了四年,對於南京的情況瞭如指掌,知道金陵城高牆厚,護城河之寬廣冠絕天下,城牆上各種設施之複雜,配套之完備,根本不是什麼府城州城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些都是南京的優勢,可是南京也有不足,就是城牆太長,守軍要防備的地方實在太多。
雖說中央軍放棄了恐怖的外郭城,退入了內城,可長達數十里長的內城,還是太長,守軍根本就站不滿,這便是魯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