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與李元胤騎馬走的街道上,洛陽城中,異常冷清,街市空了一半,不少店鋪的門都被砸壞。
“這洛陽曾經也是數十萬人口的大城,商業繁華,熱鬧非凡,可現在卻成這般模樣了!”同洛陽雄偉的城牆相比,城內蕭條的景象,只能說讓劉順十分失望。
“這都是清軍造的孽!”李元胤騎在馬上四下張望,忽然在馬上抱拳道:“都督,卑職請命率領本部人馬,追擊清軍!”
洛陽城以西,五十餘里,谷水河南岸,突然出現一片人潮。人潮前面稀疏,可越往後人群就愈密,就像來了洪峰一樣。
金清聯軍在洛陽之南,被明軍擊敗之後,幾萬騎兵甩開步軍先行逃離,步軍跟不上速度,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聯軍一敗,孟喬芳便毫不猶豫的領著金軍西逃,李本深、劉忠等綠營將領也跟著金軍而去。
孔有德、尚可喜卻沒有跟著金軍,他們先向北逃,想要去追趕清軍騎兵,可是跑到一半,遇上了橫衝馬軍,結果被一陣衝殺,兩人便被馬軍殺散。
此時逆著谷水河,像西走的敗軍,是尚可喜的人馬,足有兩萬多人。
他們手中多沒有兵器,身上也沒有鎧甲,士卒們倉皇的快步向西奔走,隊伍中不時有精疲力竭的人被石頭絆倒,也沒人停下來扶一下。
尚可喜被長子尚之信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他的樣子實在狼狽,臉上滿是血汙,頭盔早不見了,身上的鎧甲也被撕開,護肩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尚之信也是渾身血汙,小辮散掉,臉色慘白的扶著尚可喜前行。
“這是哪裡呢?”尚可喜氣喘吁吁,跑了一天一夜,他實在沒力氣了。
“父王,再往二十多里,就到新安縣了!”尚之信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聽了這話,尚可喜一下站住,他找了快石頭一屁股坐下,揮手道,“不走了,不走了。”
他一停,潰兵們也跟著停了下來,他們逃了一天一夜,幾乎都沒了半點力氣,潰兵們頓時橫七豎八的直接躺在地上,有的人則使出渾身力氣,爬到谷水河邊,將頭埋進河裡,拼命地喝了幾口水,想要填飽早已空了的肚子。
尚之信將尚可喜扶著坐下,看著周圍士卒的慘樣,不禁憂鬱的問道:“父王,我們這次能逃脫麼?”
尚可喜看著敗軍,心中也一陣絞痛,近十年的河南王,積攢了多少家業,一戰全部沒了。他心中雖然悽苦,但是卻沒有失去希望。
他看著尚之信,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嚥著唾沫說道:“我兒放心,我們休息片刻後繼續往潼關走,等追上孟喬芳一夥,就安全了!”
尚之信卻安心不下來,“父王咱們真的要去金國嗎?”
“大清這次是完了!去了孟津渡,能否過江尚未可知,況且就算能夠過江,為父估計大清也撐不過今年,王賊必然趁著大勝收取河北!我們去金國,才能不與大清一起滅亡!”尚可喜說著,已經緩過氣來,他伸手拍了拍尚之信的肩膀,鼓勵道:“當初為父投靠皇太極時,比眼下還要狼狽,現在我們還有這些人馬,只要到了金國,我們父子還是能有一番作為的!”
尚之信聽了他的話,剛有些心安,這時前頭計程車卒卻突然一片騷動,沒有力氣的潰兵們,居然驚叫著站了起來。
尚可喜見此,忙站起身看去,可是視線卻被潰兵遮住,他頓時一聲大喊,“什麼情況?”
“有敵軍、敵軍殺來了!”驚惶的聲音四下響起,回應著他的問題。
在潰兵前面,奉命攔截潰兵西逃的明軍突然出現,卻是三萬忠勇陣,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尚可喜是先向北逃,逃了一半之後才轉道向西,劉芳亮和賀珍是直接向西北而來,並且士卒都乘馬匹,所以比他們先到新安縣。
明軍到來之時,正好追上了孟喬芳、李本深的尾巴,賀珍領著一萬騎兵對金軍和綠營進行追殺,而劉芳亮則領著三萬忠勇鎮在此阻擊。
潰兵展目望去,只見明軍排成整齊的佇列,火銃兵端著火銃,列成橫陣向他們平推而來。
剛剛死裡逃生,從戰場上下來的潰兵正疲憊不堪,毫無士氣可言,怎麼可能迎擊明軍,尚可喜還沒下令,潰兵們便驚恐的向回跑。
明軍士卒也不急追,就這麼攆著他們走,不時抬銃將落後的潰兵射殺,把他們趕向孟津渡的方向。
至此,明軍按著王彥的指示,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向前推進,將潰兵像獵物一樣,驅趕到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