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裡,要是結陣走過去,估計沒到陣前,大軍就已經崩潰了。
李本深脖子一縮,忽然喊道:“衝,散開衝鋒!”
排成密集陣型的清軍,這時內心早已快崩潰,如果不向前衝,發洩心中恐懼,那麼在捱上幾炮,他們就得拔腿後逃了。
明軍的炮擊,使得他們不敢聚集在一起,他們聽見命令,忽然一聲吶喊,便不顧陣型的發足狂奔,而他們一散開,明軍火炮造成的殺傷,還真的小了一些。
不過也並非所有的綠營兵都散開狂奔,不少死腦筋的將領,還是命令士卒聚集在一起,結成嚴密的陣型,向前推進,而迎接他們的自然是明軍猛烈的炮擊,最終他們還是被打散,撒開腳丫子狂奔。
一時間,在廣闊的戰場上,無數人影操持著兵器,在曠野上奔跑。
一枚枚的炮彈,砸入人群之中,將人砸得飛起,將泥土砸得飛濺,場面極為壯觀。
清軍仗著人多壯膽,如潮水般湧向明軍大陣,他們氣喘吁吁狂奔了一里多地,很快就進入了兩百步的距離,而就在這時,明軍的銃手將銃平舉,迎面打來了一波彈雨。
方才騎兵面對明軍排銃時,由於騎兵衝擊速度快,銃陣的威力並沒有直觀的體現出來。
當綠營兵衝上來時,密集潑來的銃丸,卻幾乎將前排的清軍打倒了一小半。
彈丸打在盾牌上火星四濺,打在身體上,立時鮮血飛濺,一個大血洞出現,清軍痛苦的栽倒下去。
有一名清兵把總,高舉著戰刀,向前衝鋒,忽然腿上就中了一銃,他身體猛的栽倒下去,幸而他一刀捅在地上,半跪著穩住了身形,避免被後面計程車卒踩死。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的慶幸,未來得及檢視傷口,未來及哀嚎一聲,一枚銃丸便擊穿了他頭頂的斗笠,他立時滴鮮血四濺,瞪著眼睛載倒下去。
後面的清軍,踩著他的屍體前行,一名士卒方跨過他的屍體,身上就連中兩銃,身體一陣抖動,便撲死在把總的屍體上。
清軍士卒前仆後繼,成片成片的像割草一樣的撲死,但是清軍人數畢竟眾多,明軍根本殺不完,他們還是用數以千計的屍體,撲開了一條道路,殺到了明軍跟前。
李過不敢絲毫的猶豫,當即怒吼一聲,“長槍手,上!”
就在清軍搬開拒馬,接近齊腰深的壕溝時,李過一揮手,站在銃手之後的長槍手,立刻從銃兵的間隙之間,執矛跑動上前,擋在了銃兵身前。
一名清軍揮著戰刀,跳下壕溝,想要爬上來砍殺明軍銃兵,上前的明軍長槍手,卻忽然突刺,捅住清軍腹部,一腳將他踹下壕溝。
怒海般的喊殺在明軍陣前響起,清軍狂奔近兩裡,力氣不濟,明軍長槍亂刺,將清軍捅死,直殺得血肉四濺,直叫風雲色變,日月無光。
清軍撞上了明軍的大陣,喊殺聲沖天而起,清軍弓手進入射程之後,一邊奔跑,一邊彎弓滿月,箭頭斜指向天空,丟擲一片箭雨,然後從箭袋內又取出一支箭矢,搭上弓弦,繼續邊跑邊射。
天空中騰起的飛蝗,吊射入明軍陣中,箭矢插在地面上,箭桿的尾翼震動著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響。
清軍箭矢射來,綠營兵衝上壕溝,明軍的前陣在衝擊下,慢慢有些變形,一部分銃兵已經插上衝刺,或者拔出配刀,參與到近戰搏殺。
排銃射殺,這時候也變成了自由轟擊,明軍銃手焦急的裝填彈藥,然後瞄準清軍,直瞄射殺。
激戰中,明軍陣前的壕溝裡,不多時就填滿了屍體,清軍的損失異常巨大。
多爾袞知道以綠營的毅力,能衝過銃陣,撞上明軍前陣與明軍廝殺,已經十分不易,想要他們突破明軍陣線,那是痴心妄想,並且綠營再攻一會兒,明軍始終不退的話,綠營估計士氣就要一洩千里了。
他看著明軍前陣有些鬆動,頓時急聲喊道:“快,趁著前陣激戰,馬軍抓住機會,從兩翼包抄上去!”
樓親和瓦克達得到了多爾袞的吩咐之後,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深知責任重大,一得到軍令,立刻催動騎兵出陣。
騎兵像兩條大蛇,轉了個彎,避開正面嚮明軍兩翼衝去。
當清軍騎兵離開大陣時,王彥已經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他從容的放下千里鏡,對棋牌官道:“傳令炮隊立刻調準方向,橫衝馬軍暫蔽後陣,左右兩翼準備迎接衝擊!”
樓親一刀打在戰馬臀上,戰馬負痛長廝一聲,閃電般射出,他身後馬軍發出怒潮般的呼號,緊隨他之後,飛速的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