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近兩月,開始從市舶司獲得一些銀錢,但財政依然沒有好轉,很快就被花在安置官屬,開設恩科,贍養宗室之上。
廣州城內的王彥府邸,即是國公府,又是五忠軍帥府,還是兩廣總督衙門,一間宅子,身兼數種職能。
這時在大堂之內,王彥正在召集幕僚議事,陳永華將之前與王彥所說,錢貴銀賤之事,又對諸多幕臣說了一遍。
王彥待其說完,給了幕臣們一點時間消化,才說道:“本督總結一句,眼下的情況,就是廣南之地流入的銀子太多,所以必須花去一部分,從他處購買些物資儲備起來。不過此事非常複雜,朝廷沒錢,銀子多掌握在商賈士紳之手,糧食、生鐵、鹽,這些物資大量買進,價格肯定會大幅度的下降,對商賈而言,往廣南運送這些物資,基本無利可圖,所以向外買進的主力,只能是官府主導,本督已經說服幾家商號購買一些,但關鍵還是要看官府。現在我想知道我們庫存有多少黃金珠寶和白銀?”
黎遂球拿起賬本,出來念道:“國公,除去褒獎將士,撫卹家屬,新建忠烈祠的花費之外,黃金大約為九萬兩,白銀一百一十萬兩,另外還有珠寶十箱。”
這些錢財,都是從南昌斬殺清廷官員,抄家所得,此外就是從張存仁那裡奪回來的財物。黎遂球說完,合起賬本,正準備回座,但又想起一事,遂即補充道:“另金督鎮將獻銀二十萬,已經向廣南運來,職下尚未計入帳中。”“這是金聲恆獻給朝廷的銀子,直接轉給戶部,不要納入帳中。眼下朝廷缺錢,而本督帳上卻十分充足,一些大臣和宗室對本督已經頗有微詞了。”?王彥沉聲說道:“現在聚集在廣州的宗室越來越多,上月市舶司繳銀二十萬,宗室就分去了三成,但朝廷依然只能照顧到大藩,小宗對於朝廷已經有很大怨言,那二十萬兩,就給朝廷吧。”?
“諾~”黎遂球作禮應下。
“從武昌運往長沙的財物還有多少?”王彥又追問。“當初賬上有相當與五十萬兩白銀的黃金珠寶,以及一百五十萬兩白銀被滿大壯運回長沙,但此後堵撫臺用於賑濟災民,肯定已經用掉了一些,此外疏通靈渠,擴編洞庭水師,都是耗費銀錢的大項,職下雖然沒有與湖南對帳,但估計所剩不多了。”
王彥微微皺眉,靈渠溝通長江水系與珠江水系,一旦疏通,湖廣的船隻就能透過湘江直接駛入灕江,然後順流而下,直接到達廣州,使大量物資不需要翻越嶺南,乃功在千秋之舉,而洞庭水師有關係到南明今後鎖江的戰略,都不能停,而且湖廣還有忠至鎮和後勇營兩隻軍隊由王彥發餉,看來長沙的銀子,是動不了。
“那廣南的物資儲備呢?”
“蘇閣老經營一載,前前後後從南洋購得米糧五十七萬石,儲存在廣南各大倉庫之中,此外還有布帛十萬匹,生鐵三十萬斤。”王彥心中一陣盤算,站起身來負手走了幾步,說道:“這點儲備,一戰就會消耗個精光,本督想從江南、南洋那邊購買糧食,從北地夠買生鐵,把黃金和珠寶全部換成物資。”
陳邦彥想了想道:“國公如果把黃金和珠寶全部用掉,那帳上就只有一百一十萬兩白銀,今後招兵怎麼辦?軍餉怎麼發?”王彥說道:“朝廷商稅改革之後,市舶司的稅收將提高三倍,兵餉本督會向朝廷討要,至於招兵之事,卻比較麻煩。眼下朝廷困難,本督如果貿然擴軍,恐怕天子和大臣會感到不快,最好能找到一個藉口。”王夫之道:“這個不難,眼下五忠軍缺額嚴重,能戰之兵不過五萬,這點人馬守土有餘,卻不足進取。要想做大事,在廣南至少需要雄兵十萬。能戰之軍,非一日能成,考慮到訓練的時間,越早補充缺額越好。江南有訊息傳來,隨著博洛帶著清兵主力從閩地退回江南,浙東華夏等人已經捨棄寧波等大城,轉入四明山中,陳子龍也退回太湖,魯王的軍隊則返回了舟山。清軍經過休整之後,來年必定再次進犯。我覺得防備清軍進攻,就是最好的藉口,朝廷有福建的教訓,自然不會反對,這樣國公擴兵備戰,也就順理成章了。”
王彥被王夫之說服了,但招兵之事不是簡單之事,他思考道:“好吧!我現在就上書天子,不過招募人馬,不僅需要銀錢,還要土地,眼下瓊州開發還未完成,朝廷恐怕沒有那麼多土地啊。”
陳邦彥起身道:“之前清兵殺入廣南,僅廣府附近的鄉民就死傷二三十萬,粵東之地的戶口也損失慘重,地到是有了一些。”
~~~幾日後,數百名騎兵奔赴廣南十府一州之地,傳達王彥下達的募兵令,一時間,各城門門口都貼上了招募士兵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