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他隨領著一群官員,回到衙署,但門口卻有一名官員,來回踱步,正是巡按御史何剛。
中國古代,在地方上,擅長以小官制大官,巡按御史品級雖然不高,卻連總督都不敢得罪,有監察之權,權柄極重。
何剛看見蘇觀生回來,立馬大步迎上,不待蘇觀生開口相問,他便急道:“閣老,大事不好了,桂王跑廣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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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劉順擁唐
桂藩在廣西巡撫瞿式耜的擁戴下於肇慶監國,兩廣總督丁魁楚原是擁唐官員,但王彥驅他出粵之後,他在隆武朝廷內並不得志,現在隆武皇帝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遂即參與到擁桂之中。
果然,憑藉他手裡有馬吉祥、陳邦傅等部,在桂王監國之中,立馬獲得了首席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的職銜,瞿式耜得了東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的職銜,呂大器也得了大學士的職銜,唯獨沒有給蘇觀生大學士的職權。
原因自然是蘇觀生掌控粵地,丁魁楚害怕蘇觀生入閣之後,影響他掌握大權,而呂大器則看不起蘇觀生的出生,覺得他連舉人都不是,怎麼能與一眾進士老爺並列內閣。
蘇觀生是隆武心腹,只是監生出身,便被隆武皇帝提拔為大學士,這樣的恩情,他自然堅定的擁唐,但得知桂藩監國之後,卻也表示順從,不使兩廣分裂,接受桂藩監國,但希望桂藩移駐廣州以定人心,但何剛帶回來的訊息,卻讓他與一眾官員目瞪口呆。
“監國逃呢?”眼下清兵逼近廣州,身為監國,自然要出來穩定人心,現在廣州還沒放棄抵抗,身處肇慶的桂王監國,卻先跑了,這不是捨棄整個廣東軍民嗎?
何剛惱怒道:“桂王聽說清兵殺入廣東,司禮監太監王坤主張立即逃難,首輔丁魁楚附和,瞿撫臺雖然力主鎮定,但桂王還是遷往了廣西,想要移駐桂林!”
眾官員聞語,頓時人心晃晃,這就好比兩軍交鋒,敵人還在八百里開外,已方的主將卻不戰而逃,這讓士卒們怎麼想,還怎麼打仗?
蘇觀生臉色一片冰寒,他大步走回衙署,然後吩咐道:“將城門關閉起來,自今日起,不許任何人出城,此外逃難的百姓,全部運過珠江,全部不許進入廣州,軍隊進入也要嚴加盤查。桂王之事,切不可在城內傳播,違令者立斬不赦~”
眾官員聞語,悻悻應下,蘇觀生、陳邦彥見此,也沒有辦法。
是夜,蘇觀生的書房裡,幾位大人對座,分別是蘇觀生,顧元鏡,陳子壯,陳邦彥,何剛等人。
眾人落座之後,蘇觀生便開口說道:“桂王棄民不顧,逃往廣西,今廣州人心洶洶,動盪不安,不少官紳、商賈都有意出逃,被本堂下命堵在了城內,但長久下去,必然人心不穩。本堂欲立唐王於廣州監國,號令軍民,諸位以為如何?”
立唐的決議,蘇觀生早以同顧元鏡商議過,而王彥一派也自然與唐藩親近,感情遠遠超過沒有交集的桂王,所以蘇觀生話說完,都沒有反對,但剛入城不久的陳子壯,卻立馬站起來道:“此事萬萬不可,自古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今神宗子孫已然監國,再立唐王,必使人心混亂,同室操戈。蘇閣部不豈不聞,袁紹亡,二袁爭立,此袁氏亡於曹瞞乎!今立唐王,他日必定後患無窮,本官第一個反對!”
王彥與隆武帝都致力於消除大臣之間的爭鬥,但時至今日,也只是不再計較東林、閹黨之別而,消除爭鬥卻基本不可能。
眾人聽陳子壯的話語,都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道理是道理,可眼前的事實卻沒有解決,那就是廣州需要一名能夠穩定人心的人物。
蘇觀生一臉寒霜的不說話,陳邦彥只得開口道:“陳閣老說的有理,但眼下桂王殿下已經進入廣西,清兵又逼近廣州,城中人心散亂,不行此法,恐怕難以堅守。”
陳子壯也沒有辦法,眼下立唐就像一顆有特效的********,吃下去,或許能守住廣州,但長久必然對大明造成傷害。
“唐魯之爭,至使浙東敗亡,而浙東敗亡,又使得鄭芝龍降清,最終引發了此次大變,歸根結底,這就是同姓之爭的惡果。”另一崇禎朝的大學士黃士俊說道:“眼下清兵還未殺至,我看還是想想其他辦法,萬一不行,再來擁立唐王。”
一場議事,遂即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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