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笑道。
“我等豈敢有什麼指教,只是有些情況,向楚國公反應,楚國公軍務繁忙,我等還來打擾,實在是很抱歉!”
“無妨,各位請!”
眾人走進了大堂,紛紛落座,王彥笑著道:“這次東征,雖然是由朝廷和本閣主導,但八閩之地,朝廷今後還是要依靠國姓成功的威望,來主持閩地抗清,所以大家有什麼具體的事情,今後可以直接向國姓成功反應。”
眾人聞語,紛紛起身,向鄭成功施了一禮,但眾多士紳的臉上,卻有一些尷尬,鄭之龍降清之時,自然向閩地大族通了氣,這些士紳現在還能活蹦亂跳,沒有在清兵入閩之後,遭受清洗,顯然也是歸附過清廷。
這其中郭必昌因為與鄭芝龍交厚,還幫著博洛寫過勸降鄭芝龍的親筆信,而也正是因為鄭芝龍的投清,導致鄭氏家族的分崩離析,導致鄭成功母親田川氏受辱自盡。
此時郭必昌在面對鄭成功時,心中難免有些擔心,所以他才來找王彥,沒想到王彥還是把他們推給了鄭成功。
其實在明清之際,士紳在明清之間,立場可以說十分複雜,首先是清兵戰據南京之後,大批直接倒向清廷,但剃髮令之後又大批參與反清復明。
出現這種現象,其實是因為當時思想上的混亂,明朝到了崇禎年間,就已經爛到骨子裡了,王朝的末氣,士紳階層大多感受到,加上人文主義思潮,士紳多重自身利益,不願為朝廷出力,他們視滿清與李自成一樣,不過是換個皇帝,所以輕易屈服。
可是事實上,他們在降清之後,又很快發現了滿清的不同,就說這郭必昌,他勸說鄭之龍投清,可在歷史上,他卻又因為與其子郭顯謀為鄭成功內應,舉家被清朝提督趙國祚所殺。
郭必昌顯然不是特例,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自然是東林矩子錢某人,世人多知其“水太涼,不能下”的名言,但觀其之後的舉動,不僅數次以銀錢支援抗清,甚至秘密謀劃了會師長江的大計劃,讀其之後的詩詞,對這個複雜的人,著實很難恨起來。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投清又反清,一波接一波的覺醒,實力始終無法統一的亂向,終歸還是思想上的混亂。
那麼明清之際是否有一種思想能夠救大明,有,可惜晚了幾十年,那就是顧炎武的“亡國與亡天下奚辨?”
其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在顧炎武眼中,滿清入中原,種種暴行,就是亡天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在今日看來,很好理解,但在明清之際,大多數人卻並沒有意識道,百姓種地納糧,就算是許多士紳,也只將滿清看做異姓改號,明朝完全沒有將士紳、百姓完全發動起來。
許多士紳投了清廷,才發現上當受騙,而八閩之地被騙的最慘的,無疑是海上霸王鄭芝龍,他權傾朝野的大明太師不當,去相信清廷的鬼話,不僅把鄭氏多年的基業一手葬送,自身也被軟禁在北京,成為階下之囚,連帶著跟隨鄭氏的諸多閩地大族也吃了大苦頭。
試想一下,鄭芝龍已經投清的情況下,清軍將領依然因為貪圖鄭氏的財富,攻下了鄭氏的老巢安平,連鄭成功母親都被侮辱,何況他們這些普通的閩地大族,清軍自然少不了一番盤剝。
這次泉州清兵作亂,他們雖然沒丟掉性命,但也損失了不少錢財,最主要的情況是全部嚇得不輕,心中在也沒有安全之感。
鄭成功上一次突襲泉州的時候,郭必昌並不在城中,這時他不得不誠懇地對王彥和鄭成功行理道:“老朽郭必昌,是晉江郭氏家主,這些也都是泉州本地的大族,今日我們過來,首先就是代表泉州百姓和大族,感謝我大明將士,能夠光復泉州。感謝楚國公和國姓爺率領軍隊救我們於水火。我們無以為報,請楚國公,國姓爺受我們一禮!”所謂士紳,首先得是士,向郭必昌就是天啟進士,在場的也多是舉人,他們齊齊再次長揖一禮,向王、鄭行大禮致謝,王彥擺擺手,對眾人道:“抗擊清兵,恢復舊土,保護大明子民,這是官軍的本份,各位不必多禮!”
鄭成功亦道:“八閩有今日之禍,為北虜汙穢,過錯在我鄭氏未能捍衛八閩,今成功俸天子之令,提督福建軍務,定將北虜驅除八閩,保士紳百姓太平。”
鄭成功在福建普通百姓中的威望很高,現在的話語,其實就是要與那些曾經唆使鄭之龍投降的大族達成和解,畢竟反清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