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江南各地大概只有七八萬人馬,其中兩萬多人,還是用來監視太湖陳子龍,洪承疇確實沒有什麼兵力。
他點了點頭,但遂即又搖頭道:“當年寧王反叛,沒有防備贛州,結果被王守仁所擒,今貝勒勒克德渾有五萬兵在贛南,王彥不可能會順江東下,必然要先剪出贛南清兵。如此本督雖然兵少,也不能讓他如意,況且江西一地至關重要,一但為明軍所佔,就可直接威脅江南,到時候明軍如果戰船鎖江,整個長江之南,就會與朝廷隔絕,成為甕中之鱉。來人,去傳大將舒穆祿譚泰過來~”
傍晚時分,夜幕即將來臨,在昔日的秦淮名樓花月樓裡,雙兒姑娘一臉歡笑的挽著侯方域的胳膊,將他笑著帶入房間。
兩人關好門窗,雙兒臉色立馬一變,“粘杆處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多,花月樓也並不安全,公子怎麼突然到了,也不讓雙兒有所準備~”
侯方域笑了笑,今日前來卻是因為一件大事,“楚國公在湖北大勝,如今大軍進入江西,盡復贛北之地,實在大快人心,不過洪承疇有意讓譚泰帶領正黃旗一部,彙集幾部綠營,共計三萬人馬西進,去救援江西,所以我覺得應該製造一些事端,使得洪承疇無法出兵,確保楚國公順利光復全贛~”
“公子的意思是,提前策動吳勝兆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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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江南動向
隆武元年,清兵渡過錢塘江南下,掃滅了浙東魯監國的勢力之後,一部分兵馬退回江寧,一部分則隨著博洛壓向福建,清軍在浙江的駐兵,其實十分單薄。
這時在寧波城內的一家大宅子裡,一陣陣琵琶聲伴隨著娓娓動聽,細膩美妙的吳儂軟語,從院子裡傳出來。
幾位抱著琵琶,自彈自唱的妙齡女子,輕聲唱道:“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蘇杭,城裡有園林,城外有水鄉。哎呀~江南好風光~春暖花香,歲稔時康。古韻今風,天下美名揚,唱不盡,江南好風光~”
評彈是江南的一大特色,在大計程車紳家族用飯時,都會有評彈演奏,眼下在大宅子裡,一章大桌邊上,圍坐著八名士人,他們聽著女子的彈唱,卻一個個伏案大哭。
那曲子明明顯得的歡快,可入了士人們都耳中,卻彷彿聽到了世間最為悲傷的聲音。
坐在首位的男子見此,遂即揮了揮手,讓彈唱的女子們退下,然後自飲一杯,傷懷道:“江南是好,不為我有矣~”
這時一名三十多歲計程車人,卻忽然站起身來,痛心疾首道:“中土萬里,盡被腥穢,原以為福建能保持乾淨,不被滿夷染指,不想鄭芝龍居然賣國投清,使我江南之地,光復遙遙無期,我心甚恨啊~”
又一人起身道:“前些日子,明章兄作《南山集》,全家被殺。方言兄寫《甲申大祭》亦被清廷下獄,判處秋後問斬,文湛兄只是在詩集上寫下隆武年號,亦被粘杆處抓捕,滿夷這是要絕我之口呀~”
其餘幾人聞語,臉上也俱是一臉憤怒。
這時又有一名士人走進大宅,他站在門外聽了幾人的話語,卻突然大步走進來道:“眾口鑠金,滿清還能堵住大家的口嗎?”
來人乃是鎮海人華夏,明朝諸生,字吉普,南京覆滅之後,曾經在寧波府反清,在魯監國政權之中擔任兵部職方司郎中,屋內的幾名士人,也大都擔任過魯監國政權的官位,被人尊為六狂生。
這時幾人見華夏到來,遂即都站起身來見禮,宅子的主人王家勤道,“讓吉甫兄見笑了,最近清廷為了防備天地會,監管越來越嚴,大家平時都不敢說話,今日到我這裡,都肆無忌憚了~”華夏點了點頭道:“閩中大變,福建落入清軍之手,我也知道諸位兄臺心中的憂憤,不過今天我卻有另一個訊息,要告訴大家!”
“哦?”王家勤聞言,有些驚訝的道:“難道是什麼好訊息?”
華夏點點頭道:“天地會的人知道我與舟山魯王殿下尚有聯絡,所以昨夜找到我,讓我轉達魯王殿下,請舟山官軍,配合太湖義軍,攻打蘇杭!”
眾人聞語,不由得大驚道:“現在這樣的局勢,天地會為什麼策劃這樣的動作?會不會是粘杆處的陷阱?”
自清廷組建粘杆處以來,他們時常以反清的名義,聯絡江南士紳,以及故明官員,使得大批義士被騙,許多擁明的官紳都應此暴露,慘遭抓捕。
抗清勢力因此損失十分慘重,不過在歷經幾次慘痛的教訓之後,天地會和江南抗清勢力的活動也越發隱秘起來。
華夏聞語,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