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謝過國公!”王士道謝一聲,然後被親兵撫了下去。
當下各部將領也紛紛前來稟報,幕府書記一一登記,最後得知此戰,殲滅清軍四千七百餘人,而明軍之中,督標死傷九百人,鄭軍死傷七百人,忠武、忠貞共計死傷一千二百人。
王彥聽了結果,不禁一陣皺眉,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明軍傷亡還這麼大,著實讓他有些震驚了。
陳邦彥翻看了一下統計,見王彥臉色不好,遂即說道:“閣部,這主要還是因為之前招募五萬新卒,還未形成戰力,鄭國姓軍中也多是新練之兵,面對李部這樣的久戰之師,自然會有些差距。”
王彥點點頭,“我所慮者,將李成棟引出來,我軍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還付出如此傷亡。如今清軍憑城而守,本閣手下兒郎,死傷豈不更甚?”
大軍士氣可鼓不可洩,在見識了李部的彪悍之後,這種憂鬱,王彥沒有對手下將領提起,但對謀士卻可以說上一說。
陳邦彥笑道:“之前閣部不是已經定下策略了麼?我軍並非需要強取漳州。”
王彥抬眼道:“地道炸城之法,民夫已經開始挖掘,招降之策,本閣還未想好怎麼實施,先生可有策教我!”
“卑職確實有些想法要說於閣部聽。”陳邦彥拱了拱手,接著說道:“李成棟經歷今日一敗,城內清兵必然軍心不穩,確實是招降的最佳時機。具體實行起來,卑職以為其中卻大有文章可做。首先閣部可命人廣射書信於城中,這是給普通士卒看,特別是鄭氏降卒,可以起到進一步動搖清兵軍心的目的,其次國公可將那李元胤放回城中,委託他帶口信給李成棟,讓他投降。這樣一來,李成棟獻城,那閣部兵不血刃可得漳州,李成棟不降,也沒有關係,佟養甲見閣部放回李元胤,向李成棟示好,心中必生疑慮,可令二賊生隙也。”
王彥目光轉動,李元胤不過一清軍偏將,放之可以再擒,“先生之計甚善。”
李元胤此人在歷史上,比其養父李成棟,其實可敬的多,李成棟死後,如不是永曆朝廷懷有私心,廣東不會那麼快再次落入清兵之手,李元胤也不會在陷入重圍之後,在絕望之中穿上大明朝服登城四拜,哭嘆,“陛下負臣,臣不負陛下!”然後自刎而死。
王彥決定採納陳邦彥的建言,遂即讓親衛拿令牌將李元胤提過來。
在等待的時間裡,王彥與陳邦彥又敲談了其他策略,對於炸城,以及強攻都做了探討。
不多時,李元胤被明軍帶進帳來,王彥目視他,見其二十多歲,雙手被反綁,衣甲沾滿血汙,進得帳來不罵不惱,於是隨口說道:“汝原為明將,今被吾擒,可願歸降。”
“叛國之人,以是不忠!父為清軍大帥,若再背父,是為不孝。不忠不孝之人,閣部留我何用?今但求一死也。”李元胤回道,說完閉目待死。
王彥聞言,暗暗稱奇,見他神情不似作假,心中稍微一嘆,當初徐州鎮不戰而降,史閣部其實也是有責任的,他看了陳邦彥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於是又道:“汝不必一心求死,汝與汝父,惜為明將,本閣看在昔日情分上,今放汝回城,汝可帶話汝父,他若開城投降,尚有一條生路,若冥頑不靈,城破之日,本閣必定誅滅三族,那時再殺汝,亦不遲也。”
招降一般都要許下優厚的條件,但王彥卻只說保其不死,對於李成棟顯然沒什麼吸引力,但其實之前王彥也許下過高官厚爵招降他,圍城之前也射過書信,但李成棟卻沒有理睬,如今漳州已經成了甕中之鱉,自然沒有什麼好條件。
凡事都講規矩,對於那些叛將,王彥已經給他們樹立了一個好榜樣,金聲恆一招即降,提督一省軍務,拜侯爵,以此為標準,李成棟屢招不降,妄阻天兵,放他一條生路,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李元胤聽了王彥的話,不禁看向他,疑惑道:“閣部要放我回城,勸降我父?”
王彥點點頭,“汝可以告訴李成棟,他若歸降,本閣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帶著部眾去撫州礦上,挖礦三年,以贖前罪!”
第474章多管齊下
李成棟驚魂未定的逃回漳州,清點人馬,本部士卒死了大半,還將養子折在城外,實力一下就損失六七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佟養甲等人來看他,只見他頭上裹著白布,肩膀上綁著繃帶,臉色陰沉至極,正不知該如何安慰之時,一名清兵卻慌張的跑進來道:“督鎮,少將軍回來了。”
李成棟聞語一驚,遂即臉色一變,讓人將李元胤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