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抓住他的手腕,笑道:“孤與韓相來是舊識,還是要送一送的。”
韓朝宣眉頭緊皺,恨不得一口老痰吐在王彥的臉上,他猛的一揮手,想要掙脫,不過王彥卻笑著,用力一扯,就把他扯到了身邊。
王彥手上使勁,捏得韓朝宣疼的臉上扭曲,“走,乘孤的車架,孤親自送韓相出城。”
王彥畢竟有過幾年行伍的經歷,現在也依然堅持舞刀弄劍,身體強健得不下於一般的武將。
他力氣大得很,一下就把像個乾癟老頭的韓朝宣拉到了身邊,幾乎是半拖著,將他塞進了馬車。
一眾韓朝宣的隨從,看得瞠目結舌,驚訝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廝是明朝的監國。
等上了車架,五匹白馬拉著王彥和韓朝宣招搖過市,一直到洛陽城外的十里長亭,才停下來。
這時王彥又讓人備了酒水,為韓朝宣餞行,拉著他還要作詩一首,訴說離別之情,似乎兩人關係很親密。
韓朝宣深知王彥的險惡用心,打死也不喝他的酒,不聽他的酸詩,始終不發一言,冷臉相對,直到王彥也覺得沒趣味,才放他離去。
韓朝宣回到長安,帶回了和談破滅的訊息。
這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可是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不過既然戰爭不可避免,那金國也不會束手就擒,剩下的就只有決一雌雄。
此時明軍攻入陝北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長安附近,虞胤推行的改革因為遭受外部的影響,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金國都快完了,大金銀號自然無法獲得人們的認可,信譽逐漸崩潰,發行的銀票根本無人接受。
如果金國不打一場勝仗,重新給關中百姓豎立信心,那麼銀號不可能會有任何的起色,也無法完成金國經濟的振興。
大金銀號並沒有刺激金國商業的恢復,反而加大了人心動盪,連累一些沒有參與炒棉的錢莊,也遭到了擠兌。
金國面臨滅國的危險,這本身就是國家信譽的一個崩潰,虞胤給出的方案是基於金國能夠割據關中,但此時民間對此顯然信心不足。
金國制定的許多計劃都無法實施,連將布匹運往西域換取牛羊,也因為風雪受到了影響。
走上絕路的金國只能對一些重要的資源,進行直接管理,特別是糧食,進行定量的配給,拋棄已經崩潰的商品經濟。
這樣一來,除了少數統治階層,金國的富人和窮人一樣,都只能實行配給,有錢也很難買到糧食。
這得罪富人,但是富人畢竟只是少數人,金國這樣也是迫不得已。
這時虞胤去了西域,孟喬芳忙於奪回陝北,豪格開始從新主持金國朝廷的政事。
韓朝宣回來之後,內閣裡的孔聞等人,對他和王彥勾勾搭搭比較忌憚,對他進行了一定的排擠。
豪格也不太放心,借勢奪了韓朝宣許多權力,不過韓朝宣這次並沒與豪格對抗,而是接受了豪格的安排,專心為金國出謀劃策。
在這種危難的時候,金國確實需要一個強力的核心人物來領導,如果還像之前一樣扯皮,那隻會進一步分散金國的國力。
此時金國救市,讓各作坊復工的計劃,基本已經難產,明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打到長安,誰還有心思還生產什麼棉布,其它各行各業也在逐步縮小規模,造成了更多人的失業。
金國眼下的局勢,讓豪格感到很不安,金國本身勢力就不夠強大,現在力量還被分散成幾塊。
豪格內政不行,打仗還是有些心得,他明白五根手指戳人,戳不疼人,只有將五根手指收攏,捏成拳頭,才能將敵人打疼,甚至擊倒。
建州女真是怎麼崛起的,他不會忘記,不過當時女真人什麼都沒有,現在金國攤子大得很,可以說是家大業大,卻無法像薩爾滸時那麼決絕。
船小好調頭,船大就難了。要把五根手指收回來,就表示著要放棄太多的家業,這個一般人還真捨不得。
長安城外,原來的紡織作坊,現在已經成為金國的軍營,大批的屯軍,還有失業的僱工編成的義勇都駐紮於此。
當然他們不可能有什麼軍餉,但是卻有糧食吃,家人也能優先獲得一份口糧。至於其他人,就只能喝粥、吃土了。
金國現在的國策是先保持二十五萬官軍的軍餉和糧食供應,次一級保證屯軍和義勇有飯吃,最後儘量保證百姓有粥喝。
此時長安附近的屯軍和義勇已經有二十多萬,金國在長安附近大肆砍伐樹木製造軍械,城外相國寺裡的大鐘和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