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成祖之得天下,該因能招降納順,今士衡何拒鄭、李耶?”
王彥聞語,答曰:“彼一時,此一時也。昔成祖文帝相爭,為爭人心也,故招降賞附,以勸來耳。今華夷之爭,是為大義也。鄭、李之輩,忘大義之徒也。若容其降,則此輩之人,見利則投夷狄,失利則投大明,此長此輩之志,非良策也。況吾軍中順將與鄭有陷主之仇,吾若允降,則軍心不附,不若拒之,已收人心耶!”
王夫之聽完不禁輕撫其須,而後點頭日:“士衡之言,甚善。只是既然不許賊降,便不應四面圍如鐵桶,賊乞降不得,必然死戰,況城中尚有萬餘之眾,不如撤去東門,獨攻西面,則賊必然無心戀戰,棄城而走也。屆時士衡可伏兵城外,鄭、李二賊擒之易也。”
“兄之言,善也!”王彥聞言,深以為然,隨命人撤去東面,獨攻西城。
第219章破荊州清王自裁
“轟隆~轟隆~”
城牆下明軍士兵如潮水般退下後,遠處的紅衣大炮,再次發出陣陣怒吼,將一枚枚炮彈狠狠的砸在城牆上,碎石飛濺。
整個荊州西城,已經被打的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深陷的彈坑,城上的牆朵也已經被崩去大半,大批的清兵在明軍退下之後,紛紛疲憊的靠牆而坐,兵器統統丟在一邊。
這時一員清將,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有些狼狽的走下城牆,他們身上損壞的甲片,以及汙穢的血跡,都訴說著方才經歷了一場苦戰。
此時,那將領邊走邊摘下鐵盔,漏出光禿禿的腦袋和一條鼠尾,以及一張疲憊焦慮不安的面龐,他有些急切的走下城牆,片刻後便到了一個四合院落。
這院落靠近西門,乃是清軍指揮守城的中心。
將領來到門前,門人連忙見禮,但將領卻不做理會,便直接走入院中,而於此同時,一名身著四品鴛鴦補服的清廷文官,亦是一臉慌張的走出來。
那文官見了迎面而來的武將,不禁急步上前,連忙問道:“鄭總兵,怎麼樣呢?”
將領正是鄭四維,他聞文官之語,臉上俱是頹然之色,他道:“守不住了,某正是來尋李大人商議對策,看該如何是好也!”
“守不住了~”李四鳳聞語,臉上一陣慘白,“王彥不許我等投降,這城又守不住,我等豈不死路一條!”
鄭四維嘆道:“王彥手下大半人馬都是闖逆之人,某獻荊州,致使闖賊被英親王追殺,結果一敗再敗,不僅東下金陵的計劃全毀,闖賊亦命喪楚地。闖賊餘部對某恨之入骨,王彥這是要拿某的項上人頭,以收軍心也!”
自王彥拒絕鄭四維和李四鳳的投降後,二人心中就十分惶恐,但投降一路既然以絕,他們便想著死守城池,只是如今攻城的兵馬,卻不是之前的順軍,李過在得到火器支援之後,攻勢迅猛無比。
鄭四維雖然親自上城督戰,勉強打退了明軍的進攻,但他心裡卻十分清楚,破城就在這幾日之間矣。
“不行~”李四鳳心裡十分絕望,他投降清廷,是為了追求榮華富貴,並非是要為清廷效死,現在富貴還沒開始享受,他怎麼能死在荊州城中呢?
“鄭將軍,東門外並沒有明軍包圍,不如我等棄城而去,如何?”
鄭四維卻搖頭道:“此王彥怕我萬眾一心,所行圍三缺一之計,某料定東城外,必有伏兵也。”
李四鳳道:“雖有伏兵,然守城必死,出城尚有一線生機,將軍當一爭耳!”
鄭四維眉頭一皺,臉上一陣猶豫,最後道:“好~某今夜便率軍突圍,但懷順王怎麼辦,要不要通報他?”
李四鳳嘴角露出一絲陰狠之色,冷聲道:“切不可通報於他,若被他知曉,將軍與吾都走不成矣。”
是夜三更,鄭、李二人果然棄城而奔,他二人各領一千精銳兵馬,出了東城,便分路而逃。
鄭四維直接向東投大路往武昌,而李四鳳卻奔小路,欲去襄陽,但兩人於黑夜中奔走不過兩裡,袁總第、王士、戴之藩等數股明軍同時率軍殺出,步騎掩殺之下,射死李四鳳,活捉鄭四維,餘眾皆被殺散,奔逃消失在茫茫原野。
就在城外殺生震天之時,荊州城內亦瞬間大亂,綠營知主將棄城,紛紛擁向東門,而其中一些人馬,則開始在城內四處燒殺搶掠,荊州城中頓時火光沖天。
耿仲明在睡熟中被滿城大譁之聲驚醒,隨連忙起身,招人來問,但衛士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他只得先穿衣甲,可就在這時,一群黃甲八旗兵卻擁進府來。
為首的一名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