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中國文化影響的圈子裡,朝鮮、日本、安南等多大多用漢字,所以即便有時候語言不通,但是卻可以筆談,只是高義歡的一手字,實在難看,而渡邊信次郎的字卻十分漂亮。中國計程車在宋代已經徹底分家,文武分開,日本的武士偏重於武可是卻具有唐以前的特點。
這個渡邊信次郎是長州藩的武士,日本江戶幕府與明朝簽訂通商條約後,九州、四國和本州南部首先遭受了明朝商品的衝擊。
日本南部各藩雖然輸送大批的物資前往明朝,但還是不能扭轉貿易的逆差。因為明朝一方有關稅的議定權,各藩也不能提高稅收,保證本國手工作坊的發展,使得日本的手工業在明朝商品的打壓下發展緩慢。
另外還不少明國商人利用日本貨幣制度的缺陷,套取日本大量的財富,造成了本就被幕府打壓的長州藩財政破產。
在日本金銀之間的兌換,是一比四或者一比五,明朝則是一比十,不少明朝商人便利用這一點,用明朝的5兩銀幣,換取日本一兩金,然後將金運回國內。
這種種情況加在一起,造成了南部各個大名的財政嚴重萎縮,一些低階武士領不到俸祿紛紛流落四方,造成日本社會的動盪。這讓許多底層武士對幕府的不滿,破壞了日本社會原本穩定的金字塔結構,形成了許多社會問題。
當然這些問題渡邊信次郎並不瞭解,他只是一個低階武士而已,高義歡找他是想問一問,他還有沒有同伴,希望再介紹幾人到三合公司來。
兩人交流到半夜,才各自去休息。天亮之後,甲板上的水手醒來,船上開始喧譁,高義歡起來之後來到甲板上,看了看海圖,船隻已經快到棉蘭老島,進入了蘇祿海。
就在這時,左翼掛黑旗的兩百多艘船隻,卻忽然改變航行,沿著海岸駛入棉蘭老島和米沙鄢群島之間的海峽,並且沿著群島航行。
呂宋群島(菲律賓)可以分為三個部分,北面是呂宋島,中間是米沙鄢群島,南面是棉蘭老島,三個大部分。
船上的人員也看見了左翼的船隊與他們分離,進入了海峽,不多時便躲入了海島後面,消失不見。
從鄭成功的主力戰船脫離船隊,到左翼船隊離開,船上的人都意識到,戰鬥將要打響,原本還有些喧鬧的船隊,立時就安定下來。
這時右翼船隊繼續向南航,小半天后到了海峽南面的棉蘭老島,福海號掛起了向東的旗幟,整個船隊便也開始向海峽航行,到天黑時,便躲進了島上的一個海灣內。
左右兩翼各二百多艘船,分別躲在海峽兩邊,不用上面的人說明,高義歡也能猜到了呂宋水軍的作戰方案。
蘇祿島就在棉蘭老島的西南方向,呂宋水師的計劃肯定是想將西班牙人的戰船引進海峽,然後三面圍攻。
如果加上說是要趕來的明朝水師,那就是四面包圍,西班牙人的戰船將插翅難飛。
其實算船隻數量和噸位火炮,西班牙的遠東艦隊,並不算多,明朝水師和呂宋水是加起來是他的五六倍,可是一直無法徹底擊敗西班牙人,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船快,單艘戰船火力強悍,往往三四艘呂宋戰船也抓不住一艘西班牙人的戰艦。
荷蘭人是自己放棄了優勢,去守陸地上的堡壘,讓船窩在了港灣裡,被明朝堵在裡面,再加上明朝水師也有十多艘快船,所以失敗,他們要是放棄馬六甲,乘船遊鬥,說不定明荷之戰還沒打完。
船隊進入海港影藏之後,包括高義歡在內,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
海船收帆下錨,兩百多艘福船停在一起,高義歡站在船樓上看向左右,其它船上的水手,開始將長矛,鉤爪、倭刀、盾牌等武器丟在甲板上,炮手則將裝著彈丸和火藥包的木箱,搬到了火炮旁。
高義歡見此,隨即吩咐道:“大家也趕緊準備,檢查一下器械,看有什麼紕漏。”
當下三合號上的船員也開始各自準備著,黑驢子也從望鬥上下來,拿了一杆自生銃和彈藥,爬上去放在望鬥裡,接著又爬下來,拿了一張弓和一壺箭,同樣丟到了望鬥中。
眾人忙活著天又黑了下來,漫天的星辰出現在天際,高義歡仰頭看了一陣後,才回船樓裡歇息。
接下來幾天,船隊就窩在這不知名的海港中,始終沒有等到鄭成功的船隊過來,也沒看見西班牙人的影子,眾人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的緊張之中。
船上空間小,人又多,幾天下來,打架鬥毆就有幾起,都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高義歡知道這是大夥兒精神壓抑,別得船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