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並沒有給李過,加強防禦的時間,在清軍退下來之後,稍作集合,便再次投入猛攻。
很快,在河灘上,兩軍再次陷入短兵相接,喊殺聲,兵器交擊,銃響炮響在兩岸蔓延。
從天空俯瞰牛屯河兩岸,處處硝煙瀰漫,無數人影殊死搏殺,場面壯觀浩大。
“總鎮箭矢消耗完了,火藥也所剩不多。清狗突到第二條防線了!”大將賀珍渾身是血的跑到中軍,向李過大聲稟報。
李過是李自成的侄子,要說以他的身份,在明朝內部,應該是倍受打壓的存在,但是在王彥的庇護爭取之下,他已經做到了大明的國公,比大順朝時受封的毫侯還高了一階。
一眾大順軍的降將,也在王彥的庇護下,日子過的十分滋潤,待遇與其他明軍並無不同,而且反而高出不少官軍出生的地方鎮軍。
正是王彥的諸多努力,使得這些將領順系的印記逐漸被淡化,轉而印上了五忠軍的印記。
這一次,他深知一旦多鐸突破了他,那王彥就危險了,忠至鎮的將士,必須用自己的犧牲,來為王彥爭取破敵的時間。
聽了賀珍的話語,這位陝西漢子,立在高坡頂部,俯瞰河灘上的戰場。
眼前的情景,足矣讓任何久經戰場的老將心驚膽顫,無數紅頂斗笠,攢動著湧上河灘,不少八旗騎兵,則跨著戰馬,直接渡水而來,清軍一浪接著一浪的拍擊明軍的防線。
在最前面的第一道柵欄已經完全失陷,如螞蟻般密集的清兵正猛攻第二道短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失陷。
李過看見這一幕,把戰刀抽了出來,回過身來,對著身邊的將校,沉聲說道:“我等起自三秦,霍亂中國數十載,本罪孽深重,然蒙藩主不棄,不計前嫌,招為部署,待之如手足弟兄,未曾虧待。今我等以為官軍,口中所食,身上所衣,皆仰仗藩主與父老鄉紳。烏鴉反哺,羊羔跪乳,禽獸尚知報恩,何況人呼?況從軍報國,難免一死,今本鎮奉命阻擊清狗,一贖罪過,二報藩主大恩,三為漢家大義,何懼死呼?”說完他用刀指著眾人,喝道:“兒郎們可敢一死?”
忠至鎮的底子,是原來的東路順軍,雖也打亂編了一些其他的部隊進來,但主力依然還是順系計程車卒,明軍的主力在弘光朝時基本已經投降,無論是五忠軍還是何騰蛟的部隊,像郝搖旗、馬進忠、王進才這都是順軍投過來。
原來的農民軍在明軍系統中至少佔了七成以上,直到王彥的府兵制初見成效,加上軍隊的戰損,以及傷殘老弱退役,這個佔比才有所下降。
在原來的歷史中,也是兩支農民軍,最後支撐了南明二十多年。
將士們聽李過這麼說,就知道他們要在這兒死磕了,估計大多數人的性命都要丟在這兒,但五忠軍從建軍以來,就只有全員戰死,沒有臨陣脫逃之說,這是五忠軍的精神,也是他們打出來的信念。
眾將士齊齊拔出戰刀,握住了手中兵器,高高舉起,爆喝回應道:“死國可也!”
李過見此,神情肅然,“既然如此,兒郎們,操上兵器,隨本鎮一搏!”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將士們齊齊抱拳,“我等誓死追隨督鎮!”
“殺!”李過轉過身來,戰刀高舉,發出一聲爆喝,隨後挺刀衝下,向著已經突破第二道矮牆,將要衝到坡下的清軍撞去,身後的將校、士卒發出聲聲怒吼,擁著他衝下來,像瘋了一樣衝向清軍。
牛屯河對岸,多鐸立在王旗大纛下,正帶著一眾將領觀戰,他見清兵已經突破柵欄,殺到第二道防線,甚至有人馬已經突破第二道防線,不禁笑了起來。
“看情況,李過支援不了多久了!”多鐸頗為得意的謂眾人說道。
一旁的滿洲大將河洛會,也明顯不擔心眼前的情況,他們兵馬是李過的兩倍,擊敗李過是遲早的事情。
他聽了多鐸的話,深以為然,但卻對內線表示擔心,“端重郡王那邊不知到什麼情況?”
多鐸笑了笑,對博洛卻頗有信心,“王彥七萬人馬殺過去,博洛只要退守大勝關,不與王彥決戰就行,他只要保持七八日不敗,等本王擊破李過,從後包抄,兩軍夾攻王彥,王彥沒有不敗的道理!”
多鐸心中一陣快意,揚州一戰,讓他羞恥了四年,他這次應該能一雪前恥,向王彥報仇了。
就在多鐸自信滿滿時,博洛的心情卻非常糟糕,王彥力求速戰,他是一招失手,全盤被動。
王彥的目的就是把他往回引,他卻不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