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微微一笑,“他們雖然是俘軍,但也解脫了出來,城裡的清軍比他們要慘,這一比較,自然值得高興。”
王彥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天時,忽然揮手道:“開始吧!”
西城外,俘軍的呼喊,引起了五忠將士的不滿,忠武、忠貞計程車卒也開始呼喊起來,似乎是在宣誓威嚴。
有人唱對手戲,雙方呼喊的更歡,誰也不肯相讓,數萬人馬聲動四野。而正在這時,中軍鼓起,周、徐兩將聞令,頓時猛然拔出戰刀,奮力往前一揮,怒聲嘯叫,“進攻!”
一聲令下,士卒們如洪水一般,蜂擁的湧向秦淮河邊。
秦淮河寬廣,雖是八月,水位下降,但河中心至少水深一丈。
王彥有想過在上游築壩,將水流擋在,挖渠將河水引入長江,但工程實在浩大,所以只能搭設浮橋過去,但這卻大大增加了攻城的難度。
俘兵剛剛接近秦淮河,城頭清軍的火炮便開始轟鳴起來,在被動挨打多時後,清軍火炮開始還擊,城頭騰起一陣白煙。
其實清軍除了炮臺上配屬紅衣大炮外,在城牆上也有近百門紅衣大炮,只是南京城牆太長,這些大炮分散開來,到每個城門時,也就那麼七八門炮,所以面對明軍的轟擊,這些火炮並不敢開火還擊,以免被集火幹掉,而其他火炮射程又夠不到明軍炮陣,只能一直啞火。
俘軍衝到江邊,便進入城上其他火炮的射程,大小佛郎機,將軍炮,頓時齊齊發射,一時間,城上硝煙瀰漫。
數百枚鐵彈,呼嘯著從城上砸來,一名俘軍士卒被砸中,整個身子躬了起來,迅速倒飛出去,連帶著砸倒三四人,才停下來。
城上的炮彈,打在人身上,腦漿並裂,打在地上,掀起草皮和泥土,落入水中,濺起水柱,不斷有士卒被炮彈砸中,但並不能阻攔俘軍的腳步。
衡陽藩許下了獎賞,激勵著他們,但主要還是後面手持大刀督戰的督標士卒,讓他們不敢停下奔跑的腳步。
轟隆的炮聲和漫天的喊殺聲中,俘軍衝到了河邊,他們一部分士卒,乘著小船,帶上圓木,划動一段距離後,便開始將一頭削尖的圓木釘入水中,更多計程車卒則是身上綁著繩索,直接扛著圓木涉水。等著些木樁釘入水中後,更多計程車卒扛著事先定好的木板,一塊塊的長木板放入水中,然後在用鐵釘固定。
秦淮河十分寬廣,俘軍冒著炮火,同時搭建三座浮橋,每一座都有兩丈多寬,並搭設三層,第一層是木板,第二層是一根根手臂粗的木頭,第三層又鋪上一層木板,整個浮橋用大鐵釘連住,用麻繩困住,顯得十分堅固。
這時道道水柱在河面上濺起,搭設浮橋的小船不時被擊中,頓時四散瓦解,河面上綻放出朵朵嫣紅,浮橋被擊中,釘好的圓木被打的折斷飛起,砸得俘軍頭破血流。
河面上不時可以看見浮屍,拖著一道腥紅的尾巴,被河水衝到下游。
這其中對於浮橋威脅最大的,還是城上的幾門紅衣大炮,一炮過來,就能將數十根圓木組成的浮橋,砸的四分五裂,威力甚為兇猛。
城上的火炮手們尋找著目標,城外明軍炮陣也在觀察城上的火炮。
“在那裡!城門左側十丈處!”一名炮隊教習,放下千里鏡,欣喜的大喊。
幾名炮隊士卒聞語,立刻在教習的指揮下,挪動炮架,調準炮位,然後裝上彈藥,近五門紅衣大炮,對準一處,炮身同時一退,五枚鐵彈同時呼嘯而出。
城上的清軍炮手,渾然不覺,一名軍官正喝斥著讓士卒抓緊填裝,忽然一枚炮彈擊中附近的牆朵,整個牆朵被鐵彈直接消掉,四濺的碎石瞬時將幾名正在填裝的清兵打的頭破血流,倒地哀嚎。
那軍官還沒反應過來,連續幾枚鐵彈,集火而來,其中一枚正好砸中炮身,千斤重的紅衣大炮被砸的轉了起來,炮身橫掃,砸中把總腹部,瞬間將他拍飛,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鮮血而死。
城下,明軍近七十門紅衣火炮,對城上進行瘋狂的壓制,清軍的幾門紅衣大炮,被明軍火炮點名拆除,而清軍其它火炮又夠不到明軍炮陣,只能一個個的被明軍點名清除。
城上的清軍火炮慢慢稀疏起來,俘軍搭建浮橋得以順利進行。
終於,在大半個時辰之後,三座浮橋橫跨在秦淮河上。
“殺啊!”在浮橋貫通的剎那間,近萬俘軍爆發一陣歡呼,呼嘯著舉刀持盾,扛著梯子向城下殺來。
“弓箭、火銃!”城上的軍官大聲提醒著手下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