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萬餘清軍俘虜,五萬多湖廣民壯、義勇,進抵南京外郭城,吹響了收復南都,一雪前恥的號角。
大軍於南京西郊,紮下連營,趙慎寬、秦尚行率領橫衝馬軍向南掃蕩外圍,鐵蹄滾滾,江南鼎沸,清軍勢力要麼早早縮排南京,要麼聞風喪膽的退入浙江,南京之南的溧水、溧陽、高淳、建平、廣德州,紛紛反正歸降。
在洪承疇將鎮江兵馬,撤入南京後,鄭成功引水路人馬三萬人,逆江而上,於八月九日進抵南京東郊。
至此,長江之南,除了浙江和半個福建外,整個長江南岸便只剩南京一座孤城,尚在清兵手中。
一時間,千里江山變顏色,江南大地洗腥穢,萬萬百姓,皆棄滿衣滿帽,剪辮子,穿道服,帶網巾,士子文人喜極而泣,相擁於孔廟明倫堂,江陰、嘉定、崑山等地,白幡飄飄,痛哭一片。
這些地方,被清兵屠戮,只是因為清廷高壓,人們不敢祭奠,也不感表達悲傷,現在官軍復江東州府,人們想起往事,無不悲從心來。
原來被人偷偷收斂的屍體,埋葬在荒野,因為不趕祭拜立碑,如今已長滿了荒草,信得當年還有幸存者健在。
江陰城外,一處亂葬崗,一名老者領著一群人穿行起間,忽的一下,老者在一個長滿雜草的土包前坐下,放聲大哭起來,“閻公啊~官軍打回來了~嗚嗚~”
八月初十,南京外圍掃蕩完畢,王彥令與蕭起會交過手的孫守法,領兩萬江西兵,南下進入廣德州,奪取苦嶺關,防備浙江清軍再次北上支援,他則指揮五忠軍、武衛軍,鄭氏人馬,將南京團團圍定,安置器械,準備強攻。
雖然自從薩爾滸之戰後,明軍歷年征戰,大多是被動防守,但近兩年來王彥卻進行了不少的主動進攻,其中最大規模的攻城戰,是兩年前他同何騰蛟攻拔武昌城,以及去年同鄭成功攻打漳州,還有萬縣之戰。
這些戰鬥,為明軍,特別是五忠軍積累了大量的攻城經驗,如今攻打南京,王彥是志在必得。
南京城外,明軍紮下數座大營一望無際,旌旗飄揚,白幡飛舞,遮天蔽日。
城內的清兵,大多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他們只聞得人聲馬嘶,不絕於耳,心中好不驚恐。
四年,整整四個寒暑,雖然之前明軍水師出現已經讓南京城內的淪陷之民震動過幾次,但是當時水師畢竟不敢登岸,哪有十多萬人馬圍著南京那麼直觀,那麼震撼。
這次淪陷之民,時隔四載,在南京城外再次看見官軍的身影,無不暗中欣喜,只盼能夠早日破城,結束戰亂,而城中的復明勢力,也紛紛暗中串聯,醞釀事變。
明軍西大營內,王彥領著抵達南京東郊的一眾鄭氏將領,在停放隆武靈柩的大帳內,進行祭拜,鄭成功等人痛哭一陣,唐王命人取來喪服,讓鄭氏諸將換好,然後便移步王彥的中軍大帳。
這裡面唐王是親王,爵位最高,又被大臣擁為監國,理論上該掌握大權,但有王彥在他便只能靠邊站,而唐王也十分配合,為了避免讓王彥不快,他目前只負責為大行皇帝守靈,並不參與到軍事中來。
這令王彥對唐王還是比較滿意,畢竟他主持作戰,但中央卻座著唐王監國,凡是還要問問他的意見,無疑會影響他的權威,影響軍令的實行。
這時,中軍帥帳內,站滿了披著孝衣的將領,王彥走到帥案前,兩手壓了壓,示意眾將安靜下來,然後正色說道:“大行皇帝賓天以有六日時間,靈柩何時能葬入南京,就看諸位的了。”
說完,王彥揮手,示意眾人坐下,他自己也座在帥位上,接著說道:“南京城城池廣大堅固,難以攻打,本藩前日抵達城下,按著慣例,投書招降。昨日洪賊回信給本藩,說他有心歸正,但城中卻有博洛等人在,讓本藩寬限十日時間,他必定以南京反正歸降,你們怎麼看?”
“殿下,老匹夫的話豈能信,末將觀清軍這些天的行跡,明顯是想堅守消耗,待我疲敝之時,再行反撲,這定是老賊的緩兵之計。”王彥說完,帳內一員大將,立刻開口罵道。
王彥視之乃大將劉體純,他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說道:“劉將軍說的不錯,本藩也是這麼認為,洪賊投清後,真是越發無恥,沒有底線起來。”
帳內諸將,少不了對洪承疇一陣咒罵。
想當年,洪承疇平內憂,抵外患,那是簡直是天下士子的榜樣,王彥當時也對洪承疇很崇拜,那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與洪承疇對決。
“殿下,既然洪賊想要拖延,想必是想等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