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
佟圖賴當即向洪承疇一抱拳,正色道:“總督放心,卑職一定守住通濟門,就算城破身死,也絕不讓王逆討好。”
洪承疇看他氣概不俗,但想著如今局勢敗壞,始於他在青戈江阻擊不利,因而還是提醒道:“有佟固山這句話,本督心中稍安,但本督要的不是城破身死,本督要的是守住江寧!”
“卑職勢必守住此門!”佟圖賴趕緊說道。
洪承疇點了點頭,“走!你隨我到城上看看,激勵士氣!”
說完,他便提動腳步,大步走向臺階,佟圖賴等清將緊緊相隨。
上了城牆,洪承疇走在前頭,他見城上的城門樓子,許多馬面、敵臺,以及牆朵都被明軍的火炮擊毀,不禁皺了下眉頭,但老東西久經戰陣,又是統領過大軍的人,知道主帥乃一軍之魂,一舉一動,都會被手下士卒將校,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影響著大軍計程車氣和戰意。
洪承疇當即收起了眉頭,身上流露出坦然自若之氣,顯得頗為淡然,自信滿滿。他微笑著在前走著,不時舉起手中馬鞭,向士卒將校們致意,一眾清兵還真吃這一套,總督向他們揮手,一個個激動得趕緊行禮,而洪承疇還不時拍拍士卒的肩膀,以示鼓勵。
他一路收買人心,走上了城牆,便靠著牆邊,憑城而眺。
眼前的景象,還是十分駭人的。
他只見通濟門外人來人往,成群的明軍士卒,列成一塊塊的方陣,旌旗隨風而舞,器械高聳如山。
他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能看見井闌、洞屋、樓車,攻城塔,等等器械。
這時洪承疇把手一伸,身邊一名官員立刻給他遞上千裡鏡,他拿起來,眯著一隻眼仔細觀看。
入眼的是一面大旗,上面繡著赤紅的朱雀,他將千里鏡下移,見這面旗幟下,明軍士卒橫豎成行,盔櫻似火,如林的長槍寒光閃爍,白帶與素衣,隨風鼓盪。
這是高一功的忠貞。
他接著移動鏡頭,看見大軍之前,有一隻奇怪的人馬,整個方陣並未看見旗幟,但他們從頭到腳都包裹在黑色的鐵甲中,手持斬馬大刀,紋絲不動,卻讓人不敢小窺。
洪承疇神情有些異樣,他將千里鏡遞給佟圖賴,“那就是王逆的鐵人軍嗎?”
佟圖賴接過來,看了一眼,“哦,確係鐵人軍!”
洪承疇定了定神,地道被毀,王彥依然調集精銳,讓他有些不太理解。
佟圖賴見他臉色有異,以為洪總督被明軍的架勢唬住了。其實他心裡也比較虛,他不是沒和明軍幹過仗,何騰蛟的神策,金聲桓的武衛,他都接觸過,在他的映像中,明軍即不像滿人吹噓的那樣不堪一擊,也談不上有多精銳,直到他跟五忠軍交上手,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摧枯拉朽,從青戈江阻擊失敗開始,他便被打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沒辦法,江寧城池已經封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們現在與明軍是不死不休,他想到這一點,強打起精神。
佟圖賴按著戰刀,緊握住刀柄,故作鎮定的道:“總督不用擔心,鐵人軍又如何,只要他敢靠近,城內車齊發,就算他們渾身是鐵,一顆石砸過去,照樣給他砸扁。”
洪承疇正在思索,思緒卻一下被佟圖賴打亂,他收了神,暫時不想,轉頭對佟圖賴道:“忠貞和鐵人軍都在通濟門外,你的責任重大了。”
兩人正說話間,忽聞親衛大聲吼道:,“總督當心!”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親兵撲倒,一枚鐵彈從城外極速射來,正中牆朵,瞬時間碎石飛濺。
城上計程車卒頓時驚慌起來,紛紛貓著腰往女牆下面躲避。
“城下開始炮擊,快扶總督下城!”一炮過後,佟圖賴的盔斜甲歪的站立起來,急忙吩咐士卒。
洪承疇站立起來,卻制止士卒扶他,讓人先把被碎石擊傷計程車卒扶下去。
佟圖賴見此,看向洪承疇,“城上不安全,總督還有什麼指示?”
洪承疇定了定神,不能明軍炮一響,他就倉皇下城,這會讓士卒認為他怕了明軍,影響士氣。
這時他神情嚴肅起來,揮揮手,“下城不急,本督在說幾句。”
話雖這麼說,但他邊講還是邊退到了女牆後面,然後接著肅聲說道:“諸位,攝政王將江南委託給本督,曾再三叮囑,江南之重,以江寧為最,江寧若失,則南國鼎沸。南國鼎沸,則時勢倒轉,如此兩淮亦危,河北受累。為此,諸位一定要抱決死之心,將王逆擋在城外。我洪承疇與端重郡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