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萬分惱火。
戰馬在橋頭一陣徘徊,他身上只有一條褲衩,身上紅一塊黑一塊,紅的是剛長的新皮,黑的是沒脫的死皮,他不待探馬偵查,便急令大軍過江。
午時烈日高照,天氣熱的像站在火爐裡一般,清兵臉上通紅,被曬得脫了一層死皮,面上陣陣焦疼,但主將幹勁十足,他們只能頂著烈日繼續前行。
“蘆葦蕩。”清軍過了江,一名綠營軍官突然說道。
“沒見過麼?打幾年仗,這東西能把有水的地方長滿,老子家鄉田裡的野草都齊腰了。”旁邊一人隨口說道,“真想進去睡一會兒,這日頭太毒了。”
“哎,你說這八旗大姥爺怎麼比老子還耐熱了。”
“娘球,你回頭瞧瞧,衣甲脫了,現在正脫皮了。”
“哎呦,老子是受不了,頭都曬昏了,得去洗把臉,你說前面的孫子,怎麼那麼能跑呢?早點幹一場,大家都好嘛。”
那綠營軍官說完,便脫離了隊伍,往道路兩旁長滿了蘆葦的水窪地裡跑,他撥開蘆葦蹲下來捧上一點臭水,剛準備往臉上澆,抬頭卻見蘆葦蕩裡,一群群穿著盔甲的明軍半蹲著,一支鋒利的箭頭,正對準他,他眼中頓時流露恐懼。
他猛然站起身來,想要逃跑,想要喊,但才轉身,一支利箭就從蕩子射出,從他後勁射入,箭頭從喉結穿出,他咕嚕咕嚕的發出幾聲聲響,便撲地而死。
戰亂使得贛地人口銳減,大片水田荒蕪,草有人高,在這蘆葦蕩和長滿野草的田地裡,足可藏數千兵馬。
這突然而來的一箭,便是一個訊號,清軍正走在官道上,兩旁忽然發出聲聲炮響,開花彈在清兵中間炸開,頓時人仰馬翻。
“有埋伏,往後退。”卜從善戰馬被驚的暴躁不安,他本人也臉上大變,一拉韁繩便往回跑。
道路上的清兵被炸死一片,慌亂之間,沒幾個人聽到將領的呼喊,聰明點的掉頭就跑,腦子不好使的就慌亂的跑下官道,但迎面就是一片鉛彈打來,清兵身體像篩糠一樣,抖動著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利箭破空的呼嘯聲,如狂風一般從兩側襲來,一道箭矢形成的大網正疾速落下。
驚疑未定,如同炸開了鍋的清兵,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箭雨射來,鉛彈打來,頓時貫穿了他們的鎧甲,刺透了他們的單衣,鑽入他們的身體,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化作淒厲的哀號。
更讓他們膽顫心驚的還在後面,在一片哀嚎聲中,兩側的喊殺生沖天而且起來,無數明軍從蘆葦蕩、雜草中衝殺而出,操著寒光閃閃的戰刀,來收割他們的人頭。
“快,後隊改前隊,退過江去退過江去。”馬背上的劉之源,驚出了一身冷汗,揮舞著軍刀發聲狂吼。
可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士兵的驚呼,哀號,所淹沒,但其實不用他說,大隊清兵已經像惠民橋跑來,擁擠的想要逃到對岸,不少人被洶湧的人朝擠下河,撲騰撲騰幾下,便沒了人影。
同混亂的綠營兵相比,八旗兵的建制還在,他們要鎮定一些,這主要是因為他們行走在後面,並沒有受到多少攻擊,而且他們馬快,所以率先退回河邊。
此時一部分八旗兵,已經被綠營裹挾著上了浮橋,但還有七八百騎在劉之源身邊。
這些騎兵一個個驚慌失色,但也沒急著上橋,包括劉之源在內,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趕緊把脫了的衣甲穿上。
可就在八旗兵驚魂未定的戴盔穿甲時,從南面,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支馬軍,飛快地向他們襲來。
劉之源才戴好頭盔,衣甲套上一半,見此頓時肝膽俱裂,這騎兵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追了幾天的王得仁。
雖然對方只有五百多騎,但現在的八旗那滑稽一樣兒,肯定不是敵手,而且敵軍搶佔了先機,不知有多少人馬埋伏,他不明虛實,在這裡頑抗並沒有意義。
劉之源當機立斷,把穿了一半的衣甲一丟,便果斷下令道:“快過江!”
王得仁領著五百騎兵衝來,明軍騎士們扣箭上了弦,銳利的箭頭射向了毫無防備的清軍步兵,一個又一個清兵在潰逃中中箭撲倒。
馬蹄轟響,伴隨著千斤之力,王得仁領著騎兵攔腰撞上沒有密集陣形,沒有厚實鎧甲,沒有弓箭壓制,只想過江的清兵。
擁擠在橋頭的清兵,立刻就被馬軍撞成了兩截,騎兵戰刀揮砍,人頭滾滾,他們透陣而出之後,沒有停下來,而是一個大迂迴,繼續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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