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何督師此時正清點銀子和米糧了。說來,撫臺這一次,可是一箭雙鵰,不僅把何督師攔了下來,而且還讓全城同仇敵愾,士紳主動獻金捐糧。”
明末士紳愛財,是當時的社會風氣,說不上好壞,既然明末已經出現資本萌芽,並認為這種萌芽是整個社會的進步,那必然會有這樣一股風氣,因為這是資本萌芽的土壤,沒有這個土壤,那整個社會就沒有變革的可能。
朝廷逼捐和士紳自願獻金,那是兩個概念。逼捐的結果就像崇禎皇帝一樣,除了讓滿朝上下大感不快之外,也只能讓崇禎自己感到一陣尷尬。
王彥便一直反對官員士紳捐餉,朝廷自有稅收,透過逼捐才能生存,那就證明朝廷有問題,賦稅制度,甚至整個朝廷都須要改變,逼捐只能讓人離心。
獻金就不同了,那完全是士紳出於自願,心中自然不會生出怨恨,甚至會因為獻金而產生一種責任之感。就像現在,納稅是人的責任,遇見天災**,捐獻則靠自身德行,政府不能逼迫你必須捐,還給你規定一個指標。
讓士紳自願掏錢,確實不容易,堵胤錫想著何騰蛟被士紳堵在城中,心中應該十分惱火,但又不敢明面上報復,既然士紳承諾願意獻金捐糧,何騰蛟估計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好好搜刮一番。
堵胤錫搖了搖頭,聽了黃克淵話,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之色。
黃克淵見此,皺眉問道:“撫臺,眼下何督師願意坐鎮武昌,城內又軍民一心,堅守應該沒有問題,撫臺心中還有什麼憂慮呢?”
堵胤錫聽了,讓黃克淵來他身邊,然後指著地圖說道:“武昌人心雖定,但我們只有防守之力,沒有破敵之策啊!”
堵胤錫邊說,邊在地圖上指著,“清軍三路而來,在襄樊、武昌,我們都處於被動之態,任何一處被攻破,楚贛局勢立刻瓦解。江西的情況要好一點,但也沒有能力支援我們。這樣一來,我們無力自行擊敗入楚清軍,武昌襄樊就算再堅,時間一久,也難免夜長夢多啊。”
黃克淵聽了,反應過來,眉頭頓時一皺,確實如堵胤錫所言,眼下就算武昌軍民一心,但他們困守城池,既沒有援兵,又沒有退兵之策,局勢確實不容樂觀。
“撫臺,王相公?”黃克淵有些不死心,“現在湖廣能拉出來的人馬,幾乎都上了前線,周邊已經沒有可用之軍,只有請王相公回師,才能解燃眉之急!”
堵胤錫卻揮揮手,“四川之地,進去難,出川更難,不說士衡在四川打的怎麼樣,他十多萬人馬,沒有樓船千艘,想要出川,只怕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本撫雖然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但應該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黃克淵聽了,急得沒奈何,半響後道:“如果,沒有援兵,這仗便不好打了!”
堵胤錫則沉聲說道:“局勢確實不容樂觀,本撫想讓克淵去趟江西,若是贛地有餘力,務必讓萬督師盡力援楚,此外,本撫準備拜託天地會,聯絡魯王,還有派人前往,福建、廣南,希望能對清兵造成牽制,剩下就看我們與清兵,誰先堅持不下去了。”
堵胤錫這是不管有用沒用,先發一道英雄貼,能起到作用,自然好,沒能起作用,湖廣局勢也不會更壞。
三江口。
轟隆隆的炮聲,響徹江面,炮彈砸起的水柱,濺起三仗多高,嘭的一聲巨響,滿大壯的坐艦將一艘清軍戰船,攔腰撞斷,木屑飛濺,清兵紛紛滑入江中,而明軍甲板上,將士們也因為猛烈的撞擊,紛紛摔倒於地。
滿大壯趕緊爬起來,也不整理歪斜的衣甲和頭盔,便拿刀指著旁邊一艘敵船,大聲嘶吼道:“右舷炮,復位開火。”
大片跌倒的炮手連忙爬起來,慌忙將火炮復位,裝彈點火,引線滋滋閃爍著青煙,數十門火炮同時噴出一陣火焰,船身在這一瞬間,隨著炮響劇烈震動了一下,而敵船則被砸的木屑飛濺,船身上留下一個個大窟窿。
此時的火炮,在水戰中的作用,還不是特別巨大,畢竟炮彈砸過去,不過砸幾個洞而以,真正威脅的還得是火攻、接舷戰、以及撞角撞擊。
長江天塹,明與清共有,為了控制長江,這一年來,無論是湖廣還是江南,都在拼命造船。
只是洪承疇明顯具有優勢,他不緊造船,而且清廷透過禁海之策,在江南收繳了大批的船隻,使的清廷船隻遠勝湖廣,不過清兵雖然有船,但是因為滿清不信任漢人,特別是南方的漢人,多任用北人或者滿人統領水師,結果就是船雖多,卻不能發揮戰力。
這時江面上,近百艘戰船交戰,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