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未必會解。若多鐸見武昌城破在即,不撤圍,反加緊猛攻,萬一武昌一破,襄陽亦危。此時多鐸再分兵,一路入江西,一路援金陵,而我軍又攻不下金陵,局勢豈不全毀?再者就算多鐸撤圍,其有十萬人馬,只需留三萬扼守一地斷後,率七萬大軍回師東下,我大軍豈不被金陵清軍與多鐸兩面夾擊。”
黃人龍聽了一愣,他其實並不知兵事,半響後,不服道:“楚地雄兵十餘萬,實力遠超江西,你怎知何督師守不住武昌?你又怎知我們不能在多鐸回師之前打下金陵?”
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堂上大多是文臣,長於政事,但成功者,未慮勝先慮敗還是清楚的。
兩人這麼一辯,眾人因為一場大勝而蓬勃生長的野心,也就冷卻下來。
黃克淵聽了質疑,也不生氣,反而耐心道:“黃參政,進兵金陵,雖可能建立奇功,但洪賊並非無能之輩,一旦失敗,則前功盡棄,西解武昌之圍,則不然,贛地大軍與武昌守軍夾擊之下,至少有七成把握擊敗多鐸。一旦我們能將多鐸手中人馬消耗大半,清廷兵馬損失慘重,短時間無法恢復,我們再取江南,又有何難?”
萬元吉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數,但黃克淵畢竟是外人,他多少要顧及黃人龍,於是笑著站起來說道:“諸位,這用兵的事,我等議來議去,卻沒有問問統兵大將的意見,我看不如暫時擱置,等問了金督鎮的意思,再來商談,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心中都清楚萬元吉的用意,遂即紛紛入座。
這時姜曰廣說道:“此戰以勝,我們贛地暫時沒有威脅,現在是否立刻組織撤離的百姓歸鄉,抓緊時間搶種禾苗,恢復生產。”
萬元吉點點頭,深感贊同,“姜閣部所言不錯,既然戰事結束,贛地的人心便可以安定了。三司的官員,也不必跟隨在本督身邊,大夥各司其職,安排百姓搶種。此外,撫州礦山、景德鎮的磁窯,都要儘快恢復,這是我們江西賦稅的大頭,諸位不能怠慢。”
“下官遵命!”一眾官員齊齊起身,作揖一禮。
當即萬元吉留下姜曰廣主持政務,便火速離開進賢縣,東進督師。
豫章平原上,大戰後的收尾工作,還在繼續。
清軍五萬人馬入贛,一場大戰下來,煙消雲散。除去不少騎兵逃脫之外,大部分綠營兵,都被圍殲,但其中也有例外。
騎兵來去如風,勝則揮師掩殺,敗則瞬息遁走百里,確實比較難纏。
八旗兵只顧著自己逃命,綠營兵的命運便悽慘起來,大部分被趕入鄱陽湖,但少部分也成功向東逃竄,只是八旗大爺騎馬就跑,他們卻跑不過追擊的明軍。
這些綠營兵見明軍追至,便只能紛紛遁入城池,據城而守。
饒州府境內,這些清兵殘兵,據守三四座縣城,或是村鎮,意圖負隅頑抗,可隨著李元胤用槍挑著滿達海的人頭,在城下溜了一圈,清兵便大多出城投降。
這是繼勒克德渾被王彥烹殺後,明軍斬獲的第二顆貝子的人頭,那被長槍挑起的人頭,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歡呼不休。
金聲桓督促近十萬人馬,將饒州府境內,清軍殘兵的據點一一拔除,一路高歌猛進,行至浮樑縣時,清蘇松巡撫土國寶領著兩千多殘兵,卻據城不降。
要說這老小子也是能跑,居然跑到浮樑才被騎兵遇上,他慌忙遁入城中,明軍騎兵喊話,讓他投降,他卻不降。
李元胤挑著滿達海的人頭,在城外轉了一圈,屢試不爽的一招居然也不奏效。
土國寶是清廷蘇松巡撫,與太湖義軍交手頗多,吳勝兆據松江府反清時,土國寶下令搜捕參與人士,一日要殺俘百餘人,半月方止,此後又參與圍攻太湖水寨,大肆屠殺義軍,鐵桿漢奸一枚。
在天地會發布的暗殺榜上,洪承疇排第一,他也是江南地區的前十名。可能是感到自身罪孽深重,也為了他在江南的家人安全,他決定跟著清廷走到黑了。
金聲桓大軍進至浮樑,同騎兵會合後,知道土國寶頑抗不降,頓時大怒,立刻發兵攻打,但老小子居然守了下來。
這時李元胤再次請命出手,領著一群礦工在城上刨了個洞,填上炸藥,然後封好,“轟隆”一聲響,就把浮樑縣的老城牆炸出了一個大缺口。
王彥炸過漳州,但技術不行,成效不大,但李部這幾個月的礦工生涯,卻學到了這麼個新技能。
浮樑一座小縣城,牆老城薄,比炸礦還要簡單些。
明軍從缺口一擁而入,兩千綠營兵一個不留,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