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一戰之後,李部這支百戰之兵,已經只剩兩千多人,他們在整個戰事中突然被反正,這一點李元胤十分清楚,現在李成棟已死,王彥承諾厚葬,他如果想要保證李部將士的性命,就只有接受王彥的善意。
“罪將等人謝過相公寬容,今後必定一心為大明做事,不敢再生反覆之心。”李元胤領著四員將領,上前拜道。
王彥點點頭,遂即笑道:“元伯請起,只要你們心向朝廷,朝廷也必定不會虧待你等。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回營之後安撫好士卒,明日便準備啟程前往撫州。”
聽了王彥的話,李元胤卻沒有起身,而是伏地道:“相公,罪將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相公成全。”
“哦?”王彥微微皺眉,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道:“什麼事?元伯且說來聽聽!”
“父之仇弗與共戴天,不復仇,非子也!”李元胤以頭碰地,哭訴道:“還請相公能將佟養甲交給罪將處理,讓罪將能盡人子之責。”
王彥見此有點動容,遂即問道:“佟養甲抓住了嗎?”
進城之後,清點城內主要清官,便沒發現佟養甲,那時王彥就已經下令讓人在城內搜捕,將他揪出來,現在天都黑了,應該有了訊息。
王彥問話,堂內諸將卻都答不出來,最後劉順上前說道:“回稟國公,弟兄在城內搜了一遍,卻沒發現他的人影,末將從俘虜口中得之,據說此賊在大軍進城之時,便打馬而逃,不知蹤跡了。”
“這真是怪事,大軍從北門入城,其他三面又被清軍自己用石條封死,他是能飛天,還是能入地?”王彥眉頭緊皺,然後又對李元胤道:“元伯且起來,本閣相信此賊還在城內,只要抓住他,本閣可以交給你處理。”
一旁的李過聽了,思索片刻,出列道:“國公,末將估計還真是如國公之言,那廝應該是入地了。”
王彥一愣,遂即反應過來,“劉順,地道搜是沒搜?”
劉順猛然拍了一下腦門,然後大喜抱拳,“末將這就把那廝揪出來!”
語畢,劉順就匆匆跑了出去。
為了防備明軍炸城,清軍在城內挖了很多地道,以便守株待兔,但這些地道在城外並沒有出口,所以如果佟養甲躲在裡面,還是一樣無法逃脫。
堂內又進行了一些商議,不多久,外面便傳來一片喧譁,片刻後便見劉順提著一個五花大綁漢子進來,只見他口鼻流血,渾身上下穿的破破爛爛,臉上還抹著鍋灰,看不出本來面目,作一副乞丐扮相。
一旁的施福見此,走上前去,拿衣袖在他臉上抹了幾把,仔細一認,抱拳說道:“相公,正是佟賊!”
王彥聞語,遂即揮手對李元胤道:“元伯可將此賊帶下去,隨意處置,拜祭汝父,但腦袋不要弄爛,本閣還要送往廣京報功!”
李元胤頓時大喜謝過,身後兩將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佟養甲夾起,就往外面拖去。
佟養甲聽了王彥的話,臉色一片慘白,他看著面目猙獰的李元胤等人,心中恐懼,於是連忙看向端坐正中的王彥,嘶聲哀求道:“王相公,求王相公賞個痛快。”
王彥充耳不聞,佟養甲一路哀求,聲音由大變小,做後徹底消失不見。
次日,王彥又殺偽知州、知縣、巡撫屬官十餘員,以及綠營中,以百姓人頭冒功者兩千餘人,以此來平息漳州民憤,收買士紳人心。
在古代,士紳作為中國最具有實力的一個階層,是任何統治階級都必須拉攏的存在,否則就坐不穩天下。
縱觀歷史,沒有那個勢力是靠農民來得天下的,必須要有士這個階層來為你出謀劃策,有紳這個階層來為你穩定地方。
中國出身最寒微的兩個皇帝,老流氓劉邦,在前朝也是基層公務員,有蕭何、張良、陳平這樣的文人輔佐,本朝太祖出身還不及劉邦,最後能定鼎天下,那也是因為元代文人地位底下,大批士人在野,有劉伯溫、朱升、李善長等大批文人加入其中,才能脫穎而出。本朝還有現成的反面例子,李自成的大順為什麼站不住腳跟,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完成,由農民軍向正統王朝的轉化,佔據北京之後,依然推行助餉之策,把地方上計程車紳都得罪了個乾淨。
“吃闖王穿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這種口號能煽動愚民,但真能不納糧麼?結果就是兩頭不討好,一頭是前期助餉得罪了士紳,一頭是百姓發現還是得納糧,所以整個北方一下糜爛。
古代中國皇權不下縣,士紳一體,力量強大。
雖說明末大多數士紳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