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可不是什麼小江、小河,特別在川蜀境內,長江的水流比中下游急上許多,再加上又有敵兵騷擾,可別想搭什麼浮橋。
王彥想要渡江,第一是要蒐集船隻,第二是要攻打幾個渡口,而他已經在渡口準備了重兵,無論他攻大渡口還是黃家沱,都不是一天半天能夠拿下,王彥光準備戰船,就得耗費十天半月的時間。
有這段時間,得到訊息的肅親王足以帶著清兵主力擊潰迂迴合州的明軍,到時候就算王彥過江,也是大勢已去,為時已晚!
“傳命下去,讓斥候沿江巡視,注意對岸情況,一旦發現異常情況,立刻前來稟報!”
中路軍屯駐巴縣已經數日,關於東路軍與西路軍的戰報,陸續送到王彥面前,丁魁楚按著計劃迂迴合州,讓王彥感到有些意外,而萬縣早就落入吳三桂之手,東路軍並沒有渡過長江,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從目前的訊息來看,清軍主力分為兩部,一部在成都一帶,一部在夔州萬縣一帶,而西路軍將合州佔據,便將兩部清兵隔開。
合州位於何處?他在重慶府北面,乃渠江、嘉陵江、涪江三江交匯之處,南宋在此築釣魚城與蒙元拉鋸,就是因為此地乃成都平原,進入重慶的要道。
丁魁楚佔據此城之後,兩部清軍就陷入無法相互支援的境地,明軍按著原定計劃,只要中路軍能突破長江,便能沿著長江北岸攻擊萬縣的吳三桂,同東路軍先將吳三桂殲滅,則成都豪格立刻獨木難支,明軍將徹底掌握川蜀的主動權。
只是此時西路軍已經向合州進發,中路軍在巴縣駐紮了幾日,卻仍舊沒找到渡過長江的辦法。就算是明軍有意強攻渡口,也沒有足夠的船隻。
巴縣府衙大堂裡,中路軍主要將校、謀士齊聚一堂。
“按計劃,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過了長江,東下進入夔州與高一功配合,先將萬縣附近的清兵殲滅,可這長江橫在眼前,大軍一籌莫展,你們有何看法,都說來聽聽。”王彥坐在堂中,看向眾人問計。
“西路軍佔據瀘州,渡江向合州迂迴,應該有不少船隻留在瀘州,我軍乾坐於此也於事無補,不如派人去瀘州蒐集渡船。”袁宗第起身說道。
戴之藩搖了搖頭,“瀘州與巴縣相距甚遠,來去一趟並不容易,而且船隻估計也不會太多。西路軍能順利過江,那是因為沒有清兵阻擋,而我們對面卻有清軍把守,如果渡船不夠,還是渡不了江。末將以為,不如大軍西進,直接開到瀘州渡江。”
這兩人的意見,幾乎代表了堂內所有人的想法,因此自他二人說完之後,餘眾都沉默不言。陳邦彥見狀,語氣沉重道:“去瀘州蒐集渡船,從巴縣渡江,第一耗費時間,第二並不能確保渡船足夠大軍渡江。大軍直接開往瀘州,也不妥,第一繞路太遠,第二我們動,對岸的清兵也能動。這兩策都有一點,那就是誰也無法保證能夠成功,可行度連五成都沒有。”
“現在西路軍已經向合州廷進,如果我們耗的太久,大軍未能及時過河,之前的計劃,恐怕就無法實施了。”王士擔心道。
王彥聽了議論,點了點頭,他心裡很清楚,丁魁楚佔據合州之後,肯定將成為豪格猛攻的物件,如果他不能迅速渡江,完成戰略目標,再回援合州,那就等於把丁魁楚給賣了。
這樣不僅可能使得西路軍全軍覆沒,甚至有可能全線崩潰。
一直以來,王彥都是各部明軍的依靠,值得讓人信任,丁魁楚又難得這麼給力,他不能讓西路軍失望。
這時袁、戴兩將聽了陳邦彥的話語,連忙問道:“兩策都不行,先生可有什麼方法?”
陳邦彥雖然只指出了問題,但也沒有應對之策,長江如果那麼好渡,也不可能成為南朝抗衡北兵的屏障。
劉芳亮見此,遂即抱拳說道:“相公,眼下這兩個策略都有缺陷,但末將以為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無論是從瀘州調船,還是大軍西進瀘州,都須先做個決斷。戰機不容有失,哪個選擇都比干等強,否則合州局勢一旦惡化,那就回天乏術了!”
劉芳亮可謂一語道破利害關係,讓王彥對他高看一眼。不錯,兵貴神速,如果大軍一直在巴縣這麼耗著,非但對軍心不利,更可能錯過重要的戰機,使得明軍開局取得的好局勢,毀於一旦。
王彥聽了,眯眼思索片刻,戴之藩建議大軍開往瀘州,但是似乎忽視了一點,大軍移動,對岸的清兵也會移動,並不能節省多少時間,反而拉開了與萬縣的距離。
這麼一看,還是從瀘州調船好處多些。王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