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軍隊發餉,放假出營時,武昌城便人滿為患,酒肆茶樓因此受益,就連姐兒的門前,都排上了隊,根本忙不過來,百姓們敢上這個時候,做些小吃,賣些小雜貨,都能掙點小錢。
十多萬大軍集結在湖廣,衣、帽、鞋、褲,蔬菜、米糧,消耗驚人,不少人都能從官府接到活兒,賺些銀錢補貼家用。
各大礦山,各處冶煉,兵器作坊,也都在招收青壯,官府則乘著農閒再次徵發民夫,修復武昌、襄陽等地被破壞的城牆。
行轅命令下達,除了進一步鼓勵商業外,府兵制開始在湖廣推行,這次沒有像在粵地那麼激烈,人數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上府三千,中府兩千,下府一千,湖廣佈政司下轄十六府,共計編練三萬人。
入冬後,這批被選拔上來的府兵便乘著農閒,開使了第一次訓練。
武昌城南的一座臨時校場上,集結了被官府召集起來的千餘屯兵。
天空中飄灑著點點雪花,官府物資缺乏,什麼都沒發,屯卒們還穿著自家臃腫的襖子,拿著木棍、木刀,裝備十分寒磣,士氣自然不高。
王彥領著一眾將領和官員前來巡視,武昌官員臉上無光,屯軍千戶是一名跛腿的五忠軍的退役軍官,他扯著嗓子操演,但這千餘屯卒卻有氣無力,沒有什麼精神。
“相公,卑職無能”
王彥一行來到校場,跛腿的千戶滿臉羞愧。
這人叫胡恆元,原是督標的一員百戶,萬縣戰役的時候受了傷,現在便退了下來。
湖廣推行府兵,需要大量的屯軍千戶,百戶官,來進行訓練,不只是五忠軍,神策軍中也有大批傷殘退下來,當然如過受傷實在太重的,便沒辦法安排了。
王彥對胡恆元有些印象,他笑著拍了下胡恆元的肩膀,“士卒器械不齊,自然士氣不振,恆元不用自責,而且他們都是新兵,這才剛剛開始,不能指望他們像老卒一樣。你的職責便是循序漸進的將他們從農夫,練成士卒。若是他們三年後進為戍卒時,還是這般模樣,那以後你別跟人說,你是五忠軍的人。”
“卑職一定好好操練這群撮鳥,不讓相公失望。”胡恆元聽了,立即抱拳行禮。
王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回首對身後將官道:“兒郎滿懷熱情的來到校場,以為可以穿新甲,握刀槍,執火器,誰想著卻發幾根木棍了事,這左右看去,周圍全是一服挫樣,要是本相站在其中,也會認為自己是群烏合之眾,提不起勁兒來,大感失望。官府現在財力有限,一時裝備不齊,不過本相不能讓兒郎覺得,他們始終都是這般模樣。你們之中,誰願意在校場上鬥一場,讓兒郎們見識我大明軍真正的風采。”
“末將願意,諸位同袍,誰願意和我來一場。”陸士逵當仁不讓。
“早想領教,我來!”劉文秀出列抱拳。
校場上的屯卒們,見來巡查的將軍們要比鬥,立刻興奮起來,胡恆元連忙招呼屯卒們把場地空出來,圍成一個大圈。
陸士逵和劉文秀稍作準備,各自控制著戰馬,衝入校場,陸士逵山紋甲,六瓣碟盔,大紅袍,頭頂紅羽如火,坐下一匹白馬沒有一絲雜毛,宛如白龍,他高舉銀槍,在校場上盤旋,一出場就贏得了陣陣喝彩。
劉文秀騎一匹黑駒,雄壯高大,賓士起來如黑旋風,他身上裝備與路士逵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兵器,他手持的是柄大關刀。
兩人騎著馬兒,在校場上轉著熱身,一黑一白,更轉動的陰陽魚一樣。
得益於關寧軍的貢獻,五忠軍各部將領的戰馬,質量上都上了一個新高度。
“劉指揮,準備好了嗎?”陸士逵高聲問道。
劉文秀關刀一側,傲然道:“來吧!”
陸士逵雙腿一夾馬腹,胯下白馬頓時疾奔,手中銀槍如一道閃電,向劉文秀疾刺而去,劉文秀大喝一聲,“來得好!”?他催馬迎戰,手中關刀一提,將銀槍撥開,刀勢一轉橫掃過來,但陸士逵長槍卻貼著關刀,用一種旋絞之勁,與關刀轉了兩圈,兩馬交錯之際,關刀從陸士逵的頭頂劈過,刺向劉文秀的長槍也被帶偏,擦著他的甲冑刺過。
“好!”這驚險的一幕,把場上近千土包子的眼睛都看直了,腦中不禁迴響起在看皮影戲時,那急促的鑼鼓聲響。
這時爭鬥的兩人,感受對方的實力,暗中也道一聲“好”,而後先後勒住戰馬,調轉馬頭,再次對沖過來。
戰馬疾馳,這次劉文秀關刀豎劈,陸士逵舉槍橫擋,封住了劉文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