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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唔。”其實也不是過敏,攝入乙醇會令我產生一種非正常反應,神經興奮,快感增強,感知覺發生扭曲,甚至出現幻覺。類似於人類服食迷幻劑後的症狀。有些寄生者非常喜歡這種東西,我對此嗤之以鼻。我習慣冷靜、清醒地思考,討厭一切僅僅為了愉悅感官的放縱。

他嘲弄地笑起來:“不抱女人、不喝酒,甚至連賭博都像做計算題一樣不帶感情,要不是對金錢的狂熱喜愛,我簡直要把你當成修道院裡的苦行僧了!”

他又說錯了。我對金錢並不喜愛,只是需要。

“擁有多少錢才能讓你感到滿足?”

今天他有點奇怪,問題很多,神情也過於溫和。我還是比較習慣他表面成熟穩重、內心冷酷奸詐的的一貫形象。

“多少錢?”他繼續逼問。

我喜歡清靜。看來我不滿足他的好奇心的話他就不肯放過我。

“最少10億。”

“最少10億!看來你想添置一艘航空母艦。”他朗聲大笑,一口燦白的牙齒很晃眼,大概是因為它們太少曬太陽。

我懶得跟他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房間了,老闆。”最後兩個字我故意咬得很重。

他看上去像是默許了。

我披好白色浴巾,光腳踩過浴池邊沿的水跡,冰藍色的波光映著我的面板,越發顯得蒼白沒有血色。

“你真的喜歡男人嗎?”何遠飛在我身後突然出聲。

我腳下一滑,險些栽進浴池。這個人類男人陰險、無聊,外加糾纏不休,我很想把他丟進浴池裡淹死。假如我有這個能力的話。

“如果你肯真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什麼問題?”

“你從埃德森那裡贏到了什麼?”

他很識相地緘默了。

人類也好寄生者也好,沒有誰願意將性命攸關的秘密與別人分享。我無聲地冷笑著,離開了溫泉浴池。

四個男人把我堵在了更衣室裡。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相比起來我顯得瘦弱又纖細。

場面看上去有點像四隻老鷹抓小雞。

兩個黃種人,一個白種人,還有一個黑白混血的,但我對他們沒什麼印象。

“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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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勃然大怒起來:“表子養的!別仗著老闆罩你,就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老子進公司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居然敢爬到老子頭上作威作福!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老子就跟你姓!”

聽上去像是何遠飛的手下。不過我不記得何遠飛什麼時候“罩”過我,更想不起我怎麼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而且我也不需要誰跟我姓。不可理喻的人類。

“麻煩讓一下,”我對他說,“你擋到門了。”

不明白這句話中哪個字激怒了他們,他們兇暴地咒罵著,像四條瘋狗一樣朝我撲過來。

他們不止“給我點顏色看看”而已。拳頭落在肚子上的聲音很奇怪,有點像漏氣的橡膠袋。疼痛這種神經知覺對我來說並非無法忍受,一般來說,對於人類愚蠢的挑釁行為我採取的是漠視的態度,但是如果威脅到寄主的生命機能我就不會坐視不理了,我還不想失去這個身體。

有一隻手卡在我的脖子上,我往那噗噗跳動的脈搏裡輸入一股特殊的電流脈衝。那是一個神經指令。這隻手的主人驟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去,脊背重重砸在牆面上。他渾身顫抖,雙手遮在臉前胡亂揮舞,似乎想阻擋空氣中看不見的兇器,發出孩童一般尖銳的哭號:“……別打我……別打我……求你了,爸爸!”

我給他大腦下達的指令是:重現記憶神經中最痛苦的往事。

他完成得很好。他面前那個看不見的繼父會繼續對他施暴,直至他的神經負荷不住過於強烈的衝擊而昏厥過去為止。不過我一點也不同情他。

其他三個人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們的同伴好端端地發什麼瘋。

接下來該輪到他們發瘋了。

當更衣室中迴盪著的哭喊與哀嚎消失的時候,門被人猛地踹開了。

幾個保鏢衝了進來,然後是我的老闆何遠飛。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地上深度昏迷的四個人,最後停留在我臉上。我看見他臉色鐵青,目光冰冷得像零下196度的液態氮。

“泰林,”他一個一個指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