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部分

換句話說,他已瀕臨死亡。

而幾個小時後,我也將步他後塵。

「……Crack,你呢?」

我原以為他說的是“裂縫”、“破解”或者“強行進入”,但很快意識到這是個自我介紹,難道這個快死的傢伙打算把此生餘熱發揮在交新朋友上嗎?寄生體性格之各異有時很令人無語。

我不想調動情緒去搭理它。

我在積蓄本體的全部能量,準備與“灰巢”博命一擊——就算無法逃出生天,我也要報復性地給它造成一個印象深刻的創傷。

這時,另一股出乎意外的脈衝資訊接通了我的神經,它就那麼大大咧咧地撞進來,像個不敲門就往屋裡闖的蠻橫之客,在我耳邊嘲謔地冷笑:「栽跟頭了,嗯?」

時空之蝶

「——白狼。」我立刻分辨出那種獨特而熟悉的神經脈衝,並感應到他離我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米,或許就在我頭頂的那片沙漠上。

物質上的層層阻隔無法將這股訊號減弱分毫,他跟我就像兩臺調頻一致的收音機,一字不差地產生著共振。

「我猜你遇到了大麻煩。」他把“大”字拖得很長,用一種刻意的幸災樂禍的口吻,「你的生物電磁場就像顆坍縮到極限的超新星,準備來一次超級規模的大爆炸。你打算以解體為代價,給這個星球開膛破腹嗎?」

「到時你躲遠點就行了。」我好心建議道。

他卻莫名惱火起來:「你以為我聯絡上你,是因為擔心被波及到?」

除此以外能有什麼原因?我還記得他衝出隔離區之前,那種恨不得咬穿我喉嚨的眼神。「難道不是嗎?」我反問。

他怒極反笑:「比起擔心自己,我更願意在這裡看你怎麼做垂死掙扎。」

「隨你的便,如果你非要拿望遠鏡偷窺別人家窗簾縫的話。」 」我冷淡地答道,同時加快了聚集能量的程序。“灰巢”已經開始從四壁與地面的凹縫間分泌出一種甜腥粘稠的液體,逐漸浸溼了宿主的衣服,我必須背水一戰,將全部生命力壓縮在即將到來的大爆發裡。

「你這是什麼反應!如果這個危機大到令你不惜引爆本體能量,那麼它也就大到將你徹底毀滅。你必死無疑,知道嗎?!」他火冒三丈,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他所陳述的這個事實。

我一時無法揣度出他說這話的用意,乾脆不予理睬。

「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只有我能救你——假如你能打動我的話。」他用煩躁的語調說著引誘的內容。

我對他擠牙膏似的說話方式和閃爍不明的言辭有些不耐煩,「麻煩你一口氣說完,我沒有太多時間花在座談會上。」

他終於忍耐不住,挫敗而懊惱地在我的神經上叫道:「打動我!該死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裝可憐讓我心軟、假裝做交易欺騙我、威脅我必須幫忙否則玉石俱焚……總之,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沒必要再掩飾本性,告訴我你有多想得到我的能力,告訴我你跟那些懷著同樣目的的掠奪者沒什麼兩樣!告訴我!」

我所能告訴他的不過是:「說完了?那麼閉嘴,走開。」

「——你會死的!」他幾近咆哮。

我平靜地回答:「對此我從未畏懼過。」

那一端沉默了。

片刻後,白狼低低地笑起來,開始只是一兩聲咳嗽似的喉音,隨後發展成了無法抑制的大笑。「為什麼我早沒想通呢……無欲則剛。」他語調幹澀而輕柔地說,「對死亡都無所畏懼,貪婪又從何而來……你不是我憎恨的那一類,從來不是。」

「那個……」奄奄一息的寄生體插嘴,「我不介意裝可憐、欺騙你、威脅你……所以……能不能順便把力量也借我一點?」

白狼冷冷道:「你還沒死嗎?」

「快了……」對方氣若游絲地答:「不過,如果能活下來……只要借我一點點力量,你們就會知道……我之所以叫‘Crack’,不僅僅是因為單純地叫‘Crack’而已……」

「不用管這個語無倫次的傢伙。」白狼對我說,「你被囚禁住了?來吧,讓我們聯手破開這個桎梏。」

「它不是個標本艙。」我提醒他,「它是個專門以寄生體為食的吞噬者。即使在我的全力一擊下,也能將能量吸收殆盡。」

「吞噬者?那玩意兒很難纏,寄生體一旦被它抓住,幾乎沒有逃脫的機會……不過,我知道該怎麼對付它。」白狼氣定神閒地說。一旦擺脫那些令他抓狂的情緒,他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