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大姐。真的不用了。”雲堇連連推拒。
“我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對他的推拒,雲居雁臉有不虞,嘴裡說著:“其實這也不全是為了你。像今日,你與二表弟一起出門,若是有什麼花銷,你不能總是躲在他身後。再說你在外面行走。遇上熟人什麼的,可能需要用到銀子。如果你身無分文,不是徒惹人笑話嗎?再有。你可以經常在外行走,我與母親還有幾個妹妹卻是不能經常出門的。你在外面看到新奇的東西,帶些好玩,好吃的回來,雖說或許不值什麼錢,卻也是你的一番心意。”看雲堇的頭越垂越低,雲居雁嘆了一口氣,柔聲說:“二弟,我把你當親弟弟,才對你說這番話,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雲堇急忙搖頭。
“我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也不怕你生氣。今日你買的這些東西,雖然已經想得很周全了,家裡人的,你卻一份都沒有買。”見雲堇想開口辯駁,雲居雁笑了笑,解釋道:“你或許想說,母親已經把禮物備得很齊全了,但對祖父而言,你買的,和母親買的,那是兩回事。他看重的不是東西,而是你的孝心。”
雲堇一直以來的畏縮,孤僻,不是因為他笨,而是他對雲家沒有歸屬感,總覺得格格不入。~雲居雁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滿是長姐勸誡幼弟的口吻,他不止不反感,反而覺得她把自己當成了家人。將心比心,他也不由地暗暗反省。在京城的這幾天,他總想著給生母買什麼,給弟弟們買什麼,卻從未想起雲家的人。“大姐教訓得是,我銘記在心。”他重重點頭。
雲居雁看著他,搖搖頭。“我不是教訓你,我只是急了。”
“大姐為何著急?”
“再過一年我便出嫁了。家裡雖有父親、母親,祖父身體也健朗,但是一路上你也看到了,父親、母親時不時慪氣,祖父畢竟是疼惜二叔父一家的,底下又有那麼多弟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二弟,你可曾想過,你肩上的責任很重。”
雲堇一下子被雲居雁說懵了。他知道自己過繼是為了繼承大房的香火,但他的父母告訴他,雲平昭還年輕,說不定很快有親生兒子,他要多為自己打算。
話說到這,雲居雁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便準備結束這個話題,說道:“大概是生病的人總是多愁傷感,擔心這,擔心那的,或許二弟心中早有打算了。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雲堇急忙說自己會好好想想。雲居雁笑著點頭,朝門外望了望,“看時辰,晚膳還早。這幾日我悶在屋子裡,實在無聊,如果二弟有空,不如陪我下盤棋吧。我讓玉瑤沏一壺好茶過來。”
見雲居雁興致勃勃,雲堇自然不會推辭,只說希望雲居雁不要嫌棄他棋藝不精。
雲居雁並非真的想下棋,自然心思不在棋盤上,沒多少時間就露了敗象。在雲堇再次大片圍了她的棋子後,她擰眉沉思許久,扔了手中的白子,咕噥著說:“看來回天乏力了,我輸了。沒想到二弟的棋下得這麼好,改天一定要看你和祖父下一盤。我與祖父下棋,也是每次都輸。”她一邊說,一邊端起了玉瑤送上的熱茶,思量著如何引著雲堇主動說起黛墨齋的情形。
雲堇對雲居雁的親切、隨意有些受寵若驚,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她。病了三天,她的臉瘦了一圈,雙頰難掩憔悴與蒼白,但就是這樣,他也不得不承認雲居雁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從跨入雲府的第一天,他就覺得她高傲,遙不可攀,可現在,他覺得以前都是自己誤會了,她不過是太過直爽罷了。
這些日子他在外面走動,多多少少聽到一些有關沈君昊與春風樓的傳言。他無意間與許綸說起,才知道許慎之是絕對不許他們去那種地方的。
雲堇再次抬眼,只見雲居雁正慢慢飲著茶水。她長長的睫毛彎曲而卷俏,展現著最完美的弧度,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淺淺的酒窩讓她的整個臉看起來溫和而柔美。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她春風樓的事,他相信父親雲平昭肯定是知道的。
雲居雁放下茶杯,對著玉瑤說:“把棋盤收起來吧,看來憑我的棋藝是怎麼都贏不了二弟的。”看雲堇望著自己,她摸了摸臉頰,疑惑地問:“我的臉髒了嗎?”
“沒有。”雲堇急忙低下頭。
雲居雁見他欲言又止,問道:“那二弟是有話對我說嗎?”
雲堇表情微窒,但馬上恢復了正常,搖頭表示沒有。雲居雁雖覺得奇怪,但並沒追問,轉而說:“二弟,不如你說些京城的事給我聽吧,京城是不是比永州更熱鬧?你們今天去的黛墨齋真的像傳聞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