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一眼,暗暗警惕。
薛氏看著他們的小動作,依舊臉有猶豫,卻難掩嘴角的那一絲冷笑。半盞茶之後,她似破釜沉舟一般嘆了一口氣,支走了沈君昊,對著雲居雁說:“居然,今日有一件事……”她戛然而止。
“母親,今日是我們做錯了,我不該貪玩的。”
“我不是說這件事。”薛氏的語氣滿是擔憂。沉吟片刻,她突然似下了最後的決心,親手關上了房門,對著內間喚了一聲:“把人帶出來。”
隨著她的話語,披頭散髮的於翩翩被人推了出來。看到雲居雁,她的眼睛快噴出火了,“嗚嗚嗚”,她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嘴裡的那塊白綾早已沾上了血跡。
雲居雁急命自己靜下心,心思已經不知道轉了幾個彎。她相信沈君昊的話,於翩翩應該在前天就離開京城了。但是她不知道於翩翩是否出於自願。也就是說,她不知道是薛氏在利用於翩翩,還是她們兩人合謀。永州官驛內發生的事雖然被沈君昊抹得很乾淨,但於翩翩出去張揚,再加上薛氏在一旁佐證,恐怕她的善妒殘忍之名一定會全城皆知……
“轟!”
一道驚雷劃破天際,把於翩翩的臉照得煞白。雲居雁嚇了一大跳,只能握緊雙拳故作鎮靜。
“居雁,你可能不認識她,但你或許聽過她的名字。”薛氏的聲音帶著幾分沉重,“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你說……”
“母親,其實我知道此人。相公說,她的舞姿甚是曼妙,可惜我一直無緣觀賞,不知今日她怎麼會弄成這樣,又怎麼會在母親這裡。”雲居雁淡淡陳述,聲音不高也不低,儘量掩飾驚訝與焦急。
薛氏沒料到雲居雁會如此鎮定。她知道她和沈君昊鬧過彆扭,她覺得定然是她逼得沈君昊把於翩翩送走。至於另一件事,那是意外收穫。那件事如果好好利用,她在沈滄心中的印象一定會一落千丈,到時根本別想提上族譜的事。
薛氏審視著雲居雁,想從她的表情看出點端倪,可是,她沒找到預想中的慌張。她不由地朝於翩翩看去。然後揮揮手,命人把她帶下去。
短暫的沉默中,雲居雁小聲問:“母親把我留下,難道這事與我有關?”
這話讓薛氏心下有些猶豫。於翩翩不過是個低賤的歌姬,如果她是雲居雁,絕不會蠢得給她下藥,就算知道沈君昊對她情有獨鍾,不得已動了手,也不該留下這麼一個活口。
“母親?”雲居雁低喚一聲。只要沈君昊站在她這邊,此刻於翩翩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可她還是有些擔心。在外人面前,沈君昊一定會站在她這邊,但在他心裡,他是不是依然覺得她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薛氏捕捉到了雲居雁一瞬間的晃神。她一直知道沈君昊與他的四叔父不同,他雖然在外面胡鬧,但從來都是半葉不沾身的,從頭到尾於翩翩是唯一一個被他贖身包養起來的女人。對正妻來說,特別的才值得注意。她相信雲居雁一定是在意的。
薛氏表情凝重地請雲居雁坐下,低聲說:“真要說起來,整件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我怕事情鬧大,這才把她留在了這裡。”
“母親,她來府裡鬧事嗎?為什麼?”
“也不是。”薛氏搖搖頭,“其實是你四嬸孃的孃家兄弟聽到她在外面與人胡說。你四嬸孃的孃家兄弟也是好心,怕有損家裡的聲譽。而你四嬸孃呢,她想弄清楚整件事,幫你澄清……”
“幫我澄清?澄清什麼?”雲居雁順著她的話問。她想起了昨日呂氏探望自己時那種看好戲的表情。恐怕呂氏可能是為了前日的一時之氣,而薛氏想趁機利用呂氏。以後事情若是鬧到沈滄、沈倫那邊,不管結果如何,有呂氏擋著,薛氏很容易脫身。
雲居雁愈加覺得薛氏可怕,她太會借刀殺人,利用別人了,不過這樣的人也有一個缺點,她習慣了用自己的思維考慮別人的想法,有時候難免會想得太多。
……
屋後的暗室內,於翩翩雙手被綁,靜靜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她要留著精神為自己拼命一搏。她相信只要能繼續留在沈君昊身邊,就算她的容貌比不上雲居雁,她的溫柔體貼不是一個高貴的千金小姐可以比的,她堅信假以時日沈君昊一定會意識到,他最喜歡的是她。
她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她的腦海中只有無數的過往閃過。為了他,她拒絕了多少富商闊少;為了他,她甘心在最美的年華隱退;為了他,她差點連性命都丟掉,可是他居然親口說,要她離開京城。
沒錯,他是給了她很多銀子,但是她不顧一切追著他去永州,為的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