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紋由兩個小丫鬟扶著,不止眼睛紅腫。整個人根本就站不住,顯然已經捱過板子了。
這一刻薛氏恨得幾乎想殺了青紋。就在剛才,青紋居然告訴她,她去藥材房是和別人幽會去了,地點就在藥材房後面的小花園。赤芍、蓯蓉大叫抓賊的那晚,她們看到的就是他的姦夫。
想她薛家也算名門望族。她不相信自己會教出這樣的丫鬟,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止供出了姦夫,也讓穩婆證實,她曾經墮過胎。她手上那串佛珠,她一直視若性命,就是因為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是他送給他的。
薛氏並不記得確切的時間,但佛珠確實是她嫁入沈家之後,才見青紋戴在手上的。她一定會懲罰青紋,但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居然教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丫鬟。
隨著房門的開啟,薛氏一步步走向沈滄。隨著青紋被兩個丫鬟扔在地上,她也跪下了。
“到底怎麼回事?”沈倫已經聞到了血腥味。當初杖斃桂嬤嬤是他一時氣憤,他最不喜這樣的嚴刑逼供。
“父親,老爺。”薛氏才說四個字,淚水已經滾滾而下。沈滄面前,沈倫不能去扶她,只能把目光投向父親。
沈滄瞥了薛氏一眼,半眯著眼睛問:“到底怎麼回事?”
“父親,您能不能派人把君燁叫回來?”
“原因呢?”沈滄詢問。他和沈倫都不明白,無端端的怎麼會扯上一直居於寺廟的沈君燁。
薛氏擦了擦眼淚,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青紋,悲泣地說:“父親,是兒媳教導下人無方。兒媳只是想找君燁身邊一個名叫長安的小廝,問他幾件事……”
“不要再打啞謎了,有什麼話一次性說清楚。”沈滄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幾乎癱倒在地的青紋。看得出,青紋的傷不是假裝的。他相信薛氏下狠手一定是“壯士斷腕”,他要看看,薛氏還想玩出什麼花樣。
薛氏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隨後才對沈滄和沈倫說,青紋被沈君燁的小廝長安誘姦。青紋一開始不敢說,後來在長安的誘哄下,兩人有了私情。這事被沈君儒的丫鬟青竹撞破。青竹一直用這事威脅青紋。青紋多次親眼看到白芍和青竹密謀,也看到青竹與沈繡私下說話。但她不知道他們在圖謀什麼,這次白芍被抓,青紋因為害怕,向她坦誠了所有事。說完這些,薛氏著重指出,青紋親眼看到青竹還活著。並沒有死。
不同於沈滄的審視探究,沈倫幾乎第一時間就相信了這話。他怒氣衝衝地質問青紋:“你是什麼時候看到青竹還活著的?為什麼不早些回報?”
青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哆哆嗦嗦地說,她在青竹“死”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她原本以為青竹死了。她就能擺脫她的控制,結果她不止沒有死,反而變本加厲。說完這話,她又連連向沈滄磕頭,慌亂地說:“王爺饒命,奴婢因為怕極了青竹,怕她會向夫人告狀。怕她會命奴婢做出更可怕的事……奴婢真的不想的,奴婢還怕她會命令奴婢謀害大奶奶,所以才說她和三爺……”
“這和居雁有什麼關係?”
“回王爺,她一直說,如果大奶奶有了身孕,三爺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一派胡言!”沈滄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青紋嚇得匍匐在地。
薛氏原本低著頭,此刻卻不由自主地朝青紋看去。沒有了沈君昊,沈君儒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她早就覺得沈君儒的恭順守禮都是假的。此刻更加確信是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沈倫聽著這話,一邊覺得不可置信,一邊又覺得不得不信。沈君儒是最令他滿意的兒子。溫文守禮,愛讀書,又知分寸,幾乎無可挑剔。相比沈君昊,他幾乎是完美的。有時候連他都忍不住想,他為何不是兄長,不是他的嫡長子。既然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會這麼想,那他本人呢?他是不是因此而不甘心?特別是得知沈滄為他定下的婚事之後。只要婚事一公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為沈君昊讓路。他的妻子在各方面都不能超過雲居雁。
沈滄看沈倫的表情。對這話他怒斥一聲:“凡事都要講證據,如何能偏聽偏信?”
青紋連連磕頭,嘴裡不斷說著:“王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其實大奶奶的丫鬟也知道青竹還活著,她們親眼見過的。青紋曾命奴婢教訓那兩個丫鬟。大奶奶因此還惱了奴婢,認為奴婢和青竹是一夥的……”
“夠了!”沈滄揉了揉額頭。事情幾乎扯上了長房的所有人,他深深覺得是自己的失敗,沈倫的軟弱造就了今日的局面。可如何才能結局?他相信沈君儒,他是他親手培育的,他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