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去,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掩下嘴角的嘲諷冷笑,低頭端起茶杯,問道:“大哥不是很想知道內情嗎?”
中人看沈君昊並不接手,只能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悄悄退回沈君儒身邊。
“你著急找我過來,就為了這件事?”沈君昊不答反問,說著瞥了一眼牙行的人。
沈君儒知道,沈君昊正告訴他。家醜不可外揚。他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朝一旁的馬管事看去。他在控訴沈君昊,是他沒有支會他,私自派人追查。他才解釋給他聽的。
沈君昊被沈君儒表情中的嘲弄激怒了。他能讓全京城的人都覺得他是貪酒好色的紈絝子弟,自然也不怕什麼閒話。他轉頭問牙行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馬上換了討好的笑容,低頭回答:“回大爺,小的名叫袁翔,您喚我一聲小袁就是了。”
沈君儒沒料到沈君昊真的會詢問袁翔,又見他拿起契約細看。他的嘲諷淺笑僵在了嘴角,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君昊。
沈君昊在契約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追問袁翔:“這個租客,你可見過?他有說過租宅子派什麼用處嗎?”
“大爺,二爺找上小的替三爺辦事,自然是因為我們牙行的信譽在京城是最好的,辦事也是最妥帖的。”見沈君昊臉有不耐煩,他急忙入了正題。回道:“因為三爺交代過,一定不能讓亂七八糟的人糟蹋了宅子,所以小的親自查過租客的情況。這位郝公子是二爺在暨陽書院的同學。是暨陽當地人士,家裡父母皆在,為人正直可信……”
“你就不覺得奇怪,他既然是暨陽人,為何要在京城租宅子?再說,以他家的情況,如何租得起整間院子,你就不怕收不到銀子?”
“大爺,這些事小的自然是問過的。他說他遠在江南的親戚想搬來京城長居,宅子是替他親戚租的。至於銀子。他一下子給了小的兩年的租金,是現銀,上好的官銀,想來他家親戚並不在乎錢財。”
這話聽著雖然假,但沈君昊知道,沒道理讓牙行的人去江南調查租客。他只能再問:“既然他是二弟的同窗,你覺得他為何要找上你們牙行?”
“大爺,你們讀書人不是經常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嗎?二爺突然讓小的幫忙放租,難道不是避嫌嗎?”
“這是二弟對你說的?”
袁翔搖搖頭,答道:“二爺讓小的替三爺放租的時候從沒提起郝公子。不過郝公子對小的說過,他不想二爺為難,再加上他只是替親戚跑個腿,沒必要讓二爺找三爺討人情。這是郝公子的原話,至於二爺知不知道,小的就不得而知了,但小的未對二爺提過這事。小的猜想,這也是郝公子的意願。”
沈君昊和袁翔說話間,沈君儒在一旁靜靜聽著。直到袁翔說完了,他對沈君昊說:“他已經把這話說得這麼清楚了,不知道大哥還想知道什麼?”
沈君昊本來想等袁翔走了再問的,但沈君儒主動開口了,他轉頭問他:“想必三弟也是看過契約的,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這個租客?”他的言下之意,之前郝平的死弄出了這麼大動靜,沈君儒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句都沒提?
沈君儒被這話噎住了,又見袁翔正好奇地看著自己,面子上就更掛不住了。眼看兩人間的氣氛更緊繃了,在一旁默立許久的馬管事只能藉口送袁翔出去,岔開了話題。
待馬管事與袁翔走後,沈君昊低頭再看契約。整份契約最奇怪的不止是郝平,還有上面的日期居然是去年年初。那時候他和雲居雁尚未成親,郝平就已經租下了宅子,好似知道總有一天雲惜柔會住進去一般。
沈君昊久久盯著微微泛黃的紙張,而沈君儒的目光一直在沈君昊身上。在紙張輕微的摩擦聲中,屋內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
沈君昊本不想主動開口,但他掛心著審問沈旺和寶貴,只能再次說道:“難道三弟一直不知道租了院子的是郝平?”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畢竟現在還沒到弄僵關係的地步。
“大哥也看到了,這已經是去年年頭的事了,再說,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沈君昊直視著沈君儒。若是沈君儒一口咬定他並不知道是郝平租下了院子,他也拿他沒轍。他不想浪費時間,接著又問:“那馬管事呢?你沒有支會我一聲,直接把他帶回來,必然是有極重要的話與他說吧?”
“我不過是為他和大哥您節省時間罷了。”沈君儒說完這句話便不願再做解釋,只說若是沈君昊需要,可以把契約帶回去慢慢研究,有問題再找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