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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要是我當時不急著回老家辦戶口遷移手續,要是我帶著孩子回去,要是我早點趕回來,要是……”妻子後悔地說。

“別說了,這事兒都怪我。是我讓連長回家過年,硬要留下擔任戰備值班的。我對不起你們。幸運的是,眼下兒子的治療不是有點效果了嘛,畢竟用助聽器還能聽到微弱的聲音,比其他聾啞兒強多了。”金主任摟過妻子安慰道,為她抹去傷心的淚水。

室外,月高雲淡、群星閃耀,微風輕輕地拂過江面,搖得垂柳不停地擺動。窗戶上,映出兩人緊緊相偎的剪影。

薩克斯在繼續,且聲音更加悽迷、清晰。

一縷月光斜映在床前。黃秋月睜著眼睛,並沒有睡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秋月姐,你睡著了嗎?咱們說說話吧。”陳佳貝試探地問。

“怎麼,想家了?”黃秋月問。

“嗯,是有點想,我從小就習慣和媽媽一起睡了。現在,她也肯定在想我。”陳佳貝有點傷心。

“沒事,要是不習慣,明天你還是回家住吧。”黃秋月安慰道。

“樓下吹薩克斯那人是誰?你認識他嗎?”陳佳貝又好奇的問道。

“一個非常討厭的人。”黃秋月恨恨地說道,“以後有空再跟你說吧。天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兒睡吧。”黃秋月又補充道。

張夢龍邊用心吹奏,邊用目光在女生宿舍樓上亮燈的窗戶上找尋著什麼。周圍的宿舍樓上,有幾盞燈先後亮起,不斷有人推開窗戶。

“這是誰呀,半夜三更讓不讓人睡啦!講點公德好不好?神經病!”一些同學不滿的大聲喊。

薩克斯聲驟停,張夢龍向著廣場邊的樹叢裡慌亂地跑去。

第二章(1)

第二章(1)

還沒來得及看清大學校園是個什麼樣子,我們就要到部隊進行封閉訓練了。登車的時候,我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一些興奮,有一些期待,有一些緊張,甚至還有一些不知所措。看著那些送行的家長,我突然有點兒想哭。

——摘自《黃秋月日記》

清晨,陽光透過樹蔭灑滿靜寂的校園。幾棵高大的榆樹旁,是一幢小別墅造型的米黃色辦公樓。

樓門上懸掛著兩塊醒目的銅牌,一塊上書:“中國人民解放軍駐冰城大學後備軍官選拔培訓工作辦公室”。另一塊上書:“冰城大學國防教育學院”。

樓前廣場上,整齊的停放著三臺大客車,幾乎一宿沒有怎麼閤眼的家長們拉著自己的孩子,不厭其煩地叮囑著什麼。

這時,獨自一人的張夢龍看到了遠處正在與陳佳貝告別的黃秋月。他興奮地朝黃秋月擺擺手,跑了過去。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臺階上的金主任看了一下手錶,對李幹事說道。

李幹事點了一下頭,快步走到臺階中央,厲聲下達口令:“全體國防生新生注意,在我面前成四路縱隊,集合。”

正沉浸在離別愁緒中的家長和國防生們聞聲一震,頓時安靜下來。

愣了一下,國防生們開始向李幹事面前集中。

張夢龍無奈,只好停止向黃秋月的靠攏,連忙回頭跑向佇列。

“我說是四路縱隊,你們是怎麼站的,高中時候沒搞過軍訓呀?動作快點。”李幹事調整著隊伍。

一旁,滿臉關切的家長們,眼巴巴盯著自己走入佇列的孩子。如果不是被臨時設定的警戒線和戴有值勤臂章的高年級國防生攔著,他們可能又要衝上去了。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一連串乾淨利落的口令下達後,李幹事轉身向金主任敬禮報告。

“主任同志,國防生新生到部隊進行軍事技能培訓集合完畢,請指示。”

“開始。”金主任還禮後下達指示。

李幹事開啟手中的檔案,說道:“下面,按照我點名的順序,開始登車。被點到的同學,要答到。”

“葛文軍”,“到”。“張夢龍”,“到”……

儘管知道這一刻早晚要來,警戒線外的家長們還是一陣騷動,有一些家長們甚至開始試圖衝破阻攔。

大客車發動起來,馬達有節奏地轟鳴著。國防生們有秩序的在登車。有些媽媽們已經開始擦起眼淚。

金主任和李幹事上車後,車子緩緩啟動了。

緊鄰車窗的位置上,一些國防生笑著向自己的家長揮手告別,家長們卻哭了。

一位媽媽邊擦眼淚邊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