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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們到了。”
謝天謝地,他們總算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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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天空連成一線的琵琶湖,在這黑夜中倒映著天空上的無數星子,平靜的湖面美得宛若一面鏡子,偶爾有一尾魚從湖中躍起,打破了湖面的平靜後,又再躍入了水中。
那一片片的水紋向外擴散。
不知道何時,阿鴉已經將藤姬放回了地面。
當雙腳一踩到地面,藤姬便穿著木屐,任憑自己衣服下襬宛若盛開的鮮花般壓在那些被酒吞童子視作雜草的草地上,她向著琵琶湖的湖邊努力進發,而剛走了沒一小會兒,她便累得只能停下腳步,不在做這些徒勞無功之事。
更可恨的是,阿鴉向著藤姬邁開步子,輕鬆的就走過了她努力了好一會兒才不行的距離。
“等一下,很快就天亮了。”
沒想到一晚上就那麼快的過去了。
藤姬根本沒有去考慮酒吞童子若是發現在自己不在了,會如何的雷霆大怒,她只是開心的被阿鴉橫抱在懷中,任憑他帶著自己飛到了湖面上。
不知道為什麼,依靠在琵琶湖捕魚而生的那些平民們,根本沒有半點蹤跡。
但這不過是給了藤姬一種“現在這個瞬間的琵琶湖。全都是我的”的錯覺。
阿鴉飛的離湖面那麼近,近的好像就伸手可及那湖水。
藤姬也這麼做了。
她垂下的左手指尖碰觸到了湖面,在湖面上拉起了一層層的漣漪,那漣漪擊碎了湖面的平靜,將原本完整的景象變得支離破碎。
而看著這一場景,藤姬卻高興的笑了。
為了這個笑容,阿鴉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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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飛到了琵琶湖的另外一端,一人一妖落在了地上後,藤姬也沒有央求再飛一次,懷抱著一期一會的心情,她靜靜等待著日出。
天空一點點的泛白,一輪紅日一點點的從地平線上脫離,最後升上了天空。
在陽光的照耀下,世間萬物都染上了亮麗的色澤。
“阿鴉,你看,多麼美啊。”
藤姬看著在陽光升起後,任然懸掛於草葉尖上的露水,那晶瑩剔透的露水如此的小巧可愛。
在藤姬看著露水發出讚美時,在阿鴉的眼中,藤姬又何嘗不是如露水般小巧可愛,又那麼弱不禁風的呢。
那露水很快在陽光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藤姬的口中輕吐出的詩句,就算是阿鴉也不甚理解其中含義。
就算是活了那麼多年的阿鴉,也無法理解平安京裡的貴族們究竟為何會風雅到隨時隨地都要吟詩一首。
直到這時,阿鴉才明白為什麼藤姬明明只是一個女子,卻和酒吞童子所庇護的那些子民中的女性截然不同。
她身上帶著一個京都才擁有的風雅,那是相隔一個世界的差別。
知道阿鴉不明白這句詩的出處,所以藤姬便將出處講了出來:“那是東漢末年的魏王曹操,在他年輕時所作的詩句。”
“那是什麼樣的詩呢?”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藤姬輕輕的念出了那首詩。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那是隻有在那個動亂黑暗能人異才輩出的時代,也立於頂點的大豪傑才能作出來的詩。
也是隻有這個人,才能有那個立場和底氣寫出來的詩。
“真是厲害的人。”
聽得這首詩,阿鴉也只能做如此的反應。
“那是在海對岸的唐國的數百年之前,能夠與孫權、劉備三分天下的魏王。”
說起那段蕩氣迴腸的歷史,澤越止的眼中都放著光。
她可是非常喜歡三國的那段歷史。
在看完了《三國志》的歷史書後,才找了一堆相關的作品來看。
而無論怎麼想,那麼多的相關作品之中,還是橫山o輝的《三國志》更貼合原著一些。
但是那些燦若星辰的英雄人物,卻都在一個百姓們暗無天日的時代中誕生。
越是黑暗的時代,那些英雄們就越是光彩奪目。
看到藤姬那心喜的眼神,阿鴉不自覺的有些想要轉移話題。
可他天生就是個不擅長言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