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公主殿下。”
隨後,侍女便呈上了那枝梅花。
她人只見得那梅花的素雅,只聞得到那梅花凜冽的幽香,卻根本沒有看見,那梅花並非是被剪刀剪下,或是被刀斬下,而是另外的做法。
那枝梅花,是被手指所掐斷的。
澤越止只能見到那枝梅花上帶著贈送者那果決的態度。
【‘哼。’】
她冷哼一聲,叼著只半殘蟈蟈的丘比跑進了屋子。
【“神大人,你又怎麼了?”】
【“我在想,這個男人真是自大又狂妄。”】
【“但是很適合神大人吧。”】
丘比一甩頭,將蟈蟈的殘軀丟到了窗外,爬上了澤越止的懷裡,安穩的坐下了。
【“這個時代,也只有這個男人才會有那種魄力,將神大人從這個貴族的牢籠裡救出來的吧。”】
【“哼,誰知道呢?”】
澤越止不屑的順著丘比的毛。
【“那傢伙也不像是武士。莫名其妙的,還不是妖怪。”】
澤越止在無法掌握全部狀況的情況下,極不耐煩的渡過了兩三日,便在這一日,她似有預感的看著夕陽落山。
面前那素淡無味的晚餐也幾乎沒有動一點。
“還是盼大人請賀茂大人來吧。”
侍女們將藤姬的身體狀況稟報了藤原大人,愛女心切的大人便連忙派遣侍從請求賀茂保憲先生的到來。
可今夜卻是個特殊的日子。
“恕難前行。”
賀茂保憲回報道。
“近日,京中將會有百鬼夜行出沒。”
聽得此事,侍從大驚失色,連忙回稟藤原大人,而大人卻只是嘆了口氣。
“未曾想到……”
他早在前些時日便接獲了此等重要大事,而未能想到的是,賀茂保憲居然會拒絕在今夜出門。
顯然,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那百鬼夜行就在今晚了。
要治退百鬼夜行,顯然只有一個陰陽師是不夠的,即便那位陰陽師是被稱作天才的賀茂保憲也不行。
不,倒不如說“治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在妖魔鬼怪們群聚的當夜,陰陽師本身並無一敵之力。
“禮子……”
藤原大人念著愛女的閨名,心如刀割。
他摯愛的妻子為自己所生下的女兒,宛若妻子的生命在她的身上延續了下去。
他珍而重之的女兒,卻天生的體弱多病,就算是請多少次的陰陽師也毫無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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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百鬼夜行的當晚,那名青年卻帶著枝不合時宜的櫻花來探望了藤姬。
站在院落中,右手所握的長刀上倒映著月色的寒意,那冰冷的寒光讓人一見便心生畏懼。
不知道從何時突然出現的這位青年,讓院中的侍女們連發出驚叫都忘得一乾二淨。
而那位青年則將左手所持的櫻花枝向前遞出。
他緩步而行,月色之下,那張狂傲慢的神情宛若是佛經上所提的修羅,可即便渾身的蕭殺之氣,卻也掩蓋不了他那英俊的容貌。
“公主殿下,”他將那枝櫻花遞上了前,“我來接您了。”
藤姬的身上罕有出現喜悅之情。
可在今日,今時,此地,她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然後,她向著那位青年抬起了手。
手撥開面前的竹簾,青年一把將竹簾扯下,外衣一裹住藤姬便抱起她就跑——
。
。
等他抱著藤姬躍過了圍牆,院落中的侍女們才放聲大叫起來——
“有妖怪將公主殿下帶走了!”
只能將責任推脫到妖怪上去了。
總不能說,有一名英俊的恍若佛經中修羅的青年,將公主殿下帶走了吧?
總不能說,公主殿下是自願跟著那青年走的吧。
那麼真心實意的喜悅笑容……從未在藤姬的面上顯露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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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抱著藤姬躍過圍牆,一路飛奔,終於翻出了藤原家的宅邸之後,青年便抱著公主上了馬。
側坐在馬身上的公主殿下,被馬的嘶鳴嚇得撲在青年的胸前。
可很快的,她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策馬飛奔之時,她發出的叫聲並非是全然出於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