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處在和人私奔的境況下。”
說起這個事情,藤姬似乎很高興的笑了。
“不過,私奔的丈夫,死了呢。”
“為什麼能笑得出來呢?”
照青年所見的一般常理而言,死了丈夫的女人都會哀痛哭泣,而非藤姬那樣喜悅的微笑。
“因為,死了後,就能成佛了啊。”
僅此而已,為自己丈夫的死而感到喜悅的藤姬,僅僅是因為對方能夠去往西天極樂世界,脫離六道輪迴之苦,成佛了。
不僅如此。
青年覺得藤姬一定有什麼沒說出口,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逼問。
他從來沒學過逼問這種手法。
倒不如說,以他本身的實力,根本用不上逼問這種做法。
不過,當青年帶著藤姬離開湖面,走上岸邊時,他的胸前卻滲出了鮮紅的血。
血很快就將他身上的那件深衣染成了暗紅的色澤,又散發出了一股讓人聞著感覺難受的血腥之氣。
“啊。”
藤姬的驚呼聲尚未落下,青年就在她面前變回了那隻受了傷的白狐。
藤姬小小的驚歎一聲,也僅此而已。
她褪□上的那件已經皺巴巴了的外衫,將它包裹在了其中。
她將自己在跌落湖水前,遺失在岸邊的兩隻木屐也尋了回來。
平安京裡面的貴族公主們,怕是根本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在渾身溼透了的情況下,抱著一隻白狐,奔跑在齊人高的雜草叢的中間。
溼漉漉的黑色長髮黏在脖子後面,在夏日的氣溫與風的吹拂下,只是短短的半個小時就已經呈半乾的狀態,而藤姬懷中的白狐卻根本像是奄奄一息了。
“怎麼辦,有什麼辦法……”
根本沒想過這雜草叢的縱面居然會那麼長,澤越止跑的快吐了。
你試試看揹著幾十斤的衣服負重小跑個半小時,除非是單純為了奧林匹克運動會而努力的重量級運動員,根本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幹這種事情好吧。
澤越止是擁有文武雙全的名聲不假,但是這武的成分可是在女子防身術與體育成績上體現的,負重跑根本就不在她的計劃表裡面。
更何況這藤姬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毛病?
被藤姬抱在懷中的白狐,卻在想人類的行走速度也太慢了,跑起來的時候速度就很慢,居然跑了沒多久還要停下來走一會兒才能繼續奔跑起來——
他們到底是怎麼才能佔據那麼大的面積,不斷的擴張自己的足跡所到之處呢?
可惜這些問題,被藤姬抱在懷中的白狐根本沒有想過。
不屑於瞭解人類的妖怪在千年之後,被人類佔據了日本的每一寸土地,他們的存在也被不斷的削弱,不斷的有神明喪失了信仰自己的人類而消亡,在人類手握名為“科學”的武器之前,沒有任何的神秘可以屹立不倒。
可惜現在明白“科學”這種無敵武器的人,放眼這個時代也只有澤越止一人而已。
。
。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腳下所踩的土地也失去了原本的質感,但是卻在昏倒前,見到了某個似曾相識的紅髮身影。
“啊,巴衛為什麼你那麼悽慘的樣子啊。”
那個來者這麼嘲笑著說了一個藤姬所沒聽過的名字,但是在藤姬昏過去前,卻聽到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72平安時代
在昏過去之後;藤姬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在很早很早以前,在她還是藤原家的一位公主的時候;她曾經有幸參加的父親所舉辦的宴會。
女眷們坐在竹簾的後面;手上握著扇子,扇面遮住了大半張的面容;只露出自己的那雙美麗的眼眸。
隔著竹簾,大家看著那在外面的庭院中吟誦著和歌。
明明最初是說好的玩樂之事;互相之間卻偏偏為了要爭得頭籌而不得不絞盡腦汁;將自己的才能發揮到淋漓精緻的狀態。
到了後來;分為左右二側,各選了七人;再選了一名負責唸誦和歌的人,以兩隊競爭的方式來吟誦雙方七人所做的和歌。
當時參加宴會的澤越止是覺得超不耐煩,她根本不懂和歌的好處,就像是天生缺少了這份體諒文字中所蘊含感情的基本技能。
但是忽然在夜晚的微風輕輕刮過,而讓竹簾有一陣飄動時,漏出一絲和外界縫隙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