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澤越止輕撫著少年那柔順細碎的髮絲;“有些茫然。”
“嗯?”
少年在心滿意足的情況下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您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嗎?”
“我啊;明明已經見到了結局。也計劃好了結局,但是卻對這其中的過程有些取捨上的困擾。”
澤越止將自己心中的困擾稍稍講出了口。
她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得到旁人的解答;也不需要旁人的參謀;她只是想找個能夠傾訴的物件而已。
這個世界上,或許唯一能成為她的傾訴物件的人,只有這個什麼也不懂,卻什麼都清楚,將全身心都寄託在自己身上的孩子了。
哪吒,完美的無性體。
地龍的七御使之一。
由塔城霞月的子宮和她父親的骨頭中的dna構成的人造人。
充滿了倫理和道德上的駁論,以瘋狂的科學之名違背了造物主的自然規律所構建出的“人造完美”。
有多瘋狂就有多麼的美。
一如櫻冢雪華。
一如櫻冢星史郎。
這個家族的人還真是瘋透了,就算是偷窺了一下天龍那邊狀況的澤越止,也根本沒想到只是放了櫻冢星史郎出去溜達了一圈,差使了他幹一件事情,居然會讓情況變成現在這種德性。
能對女性下這麼重的手,居然還沒有取走她的性命,就算對方的身份是她極其厭惡的庚姬,還是覺得櫻冢星史郎做得有些過分了。
雖然這種廉恥心這種時候留著也是麻煩。
“既然您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糾結過程呢?”
看著哪吒那雙純潔無垢的雙眼,澤越止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只是極輕的笑聲,卻逐漸變成了狂笑。
“對啊,對啊,這就好了。隨便怎麼做都無所謂,反正結局已經註定了!”
一身狂氣的青年捧起了哪吒的臉。
那無性別的美就被澤越止捧在了雙手當中。
凝視著這種美,他親了親哪吒的額頭。
“你可真是我的指路明燈啊——”
這份嘆息般的讚美,只是換來哪吒的輕聲回答:“能幫上您的忙,真是太好了。”
他的回答,又換來了澤越止一陣低笑。
。
。
【拉風的場合】
既然結局已經定好了,而且澤越止本人也不準備太過在意過程的發展——
說得比較狂妄一點,那麼接下去她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胡作非為一番了。
被丘比灌輸了一番“你會是毀滅世界之果”的訊息,又被迫跑到不同的時空去建立莫名其妙的人際關係,為了完成任務,還要和各式各樣的人交流——就連對方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也不能露出絲毫的畏懼。
就算面對的是不知道“為何不能殺人”的理由,也不清楚生與死之間絕不能跨過的界限在何處的蛇精病,也不能流露出絲毫的膽怯、更不能被拖進對方的邏輯裡面。
比方說眼前的這個用櫻花開道的傢伙。
“櫻冢……星史郎。”
簡單的咒術,只用神劍本身的氣場就能輕易的破壞殆盡。
與其說這是咒術,倒不如說是為了看這咒術被破壞後那滿天滿地的櫻花。
“那麼,將軍大人,臣下已經完成了您所交託的任務。”
一身黑色風衣的櫻冢星史郎,摘下了臉上那副寬大的墨鏡。
他的雙眼宛如蒙上了一層濃霧的鏡子,看不清其後的感情。
但是擦去了霧氣,露出來的真相也不過個空虛的靈魂。
分不清殺人和打破杯子之間區別的,可悲的存在。
即便如此,這個傢伙也會開點正常人的玩笑。
真是不可思議。
“啊,做的有些過分了哦。”
將人弄成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確實是做得過分了點。
“您又要求給庚一個教訓,又要讓她別再來礙事,還不能要她的性命……”櫻冢星史郎像是遇上了專門出難題、超難搞上司的倒黴下屬一樣,嘆了口氣,“我做的應該算好了吧。”
“要我給及格就很勉強了,更何況是讓我打滿分?”
和櫻冢星史郎扯著些有得沒得,身後的哪吒依然是那副沉默不語的跟隨著的姿態,看到他的這種姿態,就讓澤越止想到了桐原亮司。
沉默不語的少年,現在是心急如焚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