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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沢翔一郎,”次郎長目不斜視地跨過庭院大門的廢墟,“是你的學生?”

正在庭院裡掃地的松陽怔了一下,看向表情凝重的銀髮男人:“是。怎麼?”

次郎長手裡沒有拿菸斗,只是拿著一把真刀,刀身上隱隱散發出血腥的氣息。

“如果他不是你的學生,”最後,男人還是低沉著嗓音開口了,“我真的會砍了他。”

松陽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消失了。

“松陽啊,如果我是你,早就把這種不懂事的小鬼給殺掉了。”男人一邊走進庭院一邊說著,“先不說他給俠客次郎長的名譽造成了什麼損傷,光是他天天唸叨著‘我是松陽門下的弟子’、‘我的老師可是當年被斬首卻奇蹟般地出現在現在的強人’,總有一天你會被再次丟進死刑犯的大牢的,你明白麼。”

“……我這些天也在到處找他。”松陽轉過目光看向庭院裡的樹木,“而且正打算找你呢,次郎長。因為我完全不瞭解翔一郎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沢翔一郎……完完全全就是一條惡犬。”次郎長眯起眼睛,輕蔑地挑起了一邊的嘴角,“一開始在歌舞伎町的混混裡混了個臉熟,然後仗著他一身還算過得去的武藝參與各種火拼取得名望一路往上爬,不知道殺掉了多少失勢的小頭目。來到江戶才不過幾個星期,就已經沾了滿手的鮮血。而且這傢伙的野心越來越大,竟然準備跟我的組織叫板……”

說著,他緩緩抽出刀鞘裡的武士刀,讓松陽看刀身上染著的血。

“我今天剛剛跟他交過手,”次郎長“喀啷”一聲收刀入鞘,“本來是想殺掉他的……但是覺得他的刀法透著幾分熟悉感,仔細回想後才想起這種行雲流水、隨性得亂七八糟的特點似乎應該屬於你的刀法……”

松陽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所以,我只要了他一條手臂,就放他走了。”

“……”

“你打算怎麼辦,松陽?”次郎長緊緊盯著他的表情,口氣裡透著幾分嚴肅,“有一條惡犬打著松陽門下的名號,用你傳授的刀法在這片地盤大肆作亂……還打算像以前一樣代替弟子道了歉就算了嗎?”

“不。”松陽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抬起眼眸對他露出溫潤的笑,“不送了,次郎長。”

“……哼。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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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翔一郎的時候,松陽根本認不出他的樣子來了。

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深夜,這個渾身血水、斷了一隻手臂的人就那樣直衝進松陽的和室裡,倒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了。

“……老、老師……”連臉上都被劃了可怖傷痕的男人蜷縮在地上發出瀕死的哀叫,“救救……救救我……”

松陽睜大了眼睛,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冷厲了神色,抓起男人手裡的刀架住破門而入的刀槍,抬腳就把快要衝進來的人踹了出去。

松陽手裡執著一把砍捲了刃的刀,站在迴廊裡冷冷地注視著在大雨裡淋著的一群戴斗笠的人。

“我們只是沢翔一郎的仇家。”被踹出去的人翻了個身站起來,重新戴上斗笠,沉聲道,“無關的人請讓開。如果閣下硬要插手,請別怪我們不客氣。”

松陽站在原地沒有動,刀尖斜斜地垂向地面。大雨喧囂的聲音灌滿了每個人的耳朵,雨裡冰冷的殺氣逐漸縈繞開來。

像是頭目的武士抬頭看他一眼,譏諷道:“莫非閣下竟然是個聾子?”

松陽依舊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一絲笑容,像雕像一樣持刀站在翔一郎的身前。

“在下明白了。”那個武士朝身後一招手,十幾個人“呼啦”一聲圍了上來。

大雨裡的纏鬥並沒有持續太久,儘管松陽用的是一把卷了刃的武士刀。大雨把血水衝得整個庭院的地面都是,“嘩啦啦”的雨聲掩蓋了瀕死的慘叫。松陽站在雨裡一甩刀上的水珠,反手就把刀身送進了從後面襲來的一個人的心臟。

等到一切結束了,松陽渾身溼淋淋地走回和室,翻出醫藥箱給翔一郎身上傷到的要害處上了藥,然後咬著繃帶給自己包紮剛剛被刀刃劃傷的手臂。在他擦乾自己的溼發時,昏迷了很久的翔一郎掙扎著醒過來,不確定地小聲喊:“老師……?”

“你沒有傷到什麼致命的地方,只是失血過多。”松陽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雨水,看著外面的大雨淡淡說,“藥箱在這裡,如果覺得好了一點就給自己身上的舊傷上點藥吧。我還要出去處理屍體。”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