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哪裡,也許還未真的斷氣呢!”
沈璧君目光有意無意地向山洞裡瞧了一眼,立刻又垂下了頭,道:“我跑了半夜,實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得將他的屍身拋下。”
屠嘯天道:“拋在哪裡?”
沈璧君吶吶道:“黑夜之中,也不知究竟拋在哪裡了,慢慢找,也許還可以找著。”
屠嘯天笑道:“—定可以的找的。”
他臉色突然一沉,人已躥到山洞前,高聲道:“姓蕭的,事已至此,你躲在裡面又有什麼用?還是老老實實地出來吧!”
山洞中沒有應聲。
沈璧君面上卻露出了驚煌之色。
屠嘯天眼珠子一轉,突然躥到沈璧君身旁,道:“得罪了!“
三個字出口,他已扣住了沈璧君的手腕。
沈璧君變色道:“你想幹什麼?”
屠嘯天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想請連夫人先走一步,帶我到山洞裡去瞧瞧。”
沈璧君臉都嚇白了,猶疑著,終於跺了跺腳。
屠嘯天已將她推入了山洞,厲聲道:“姓蕭的,你聽著,連夫人已在我手裡,你若敢玩什麼花樣,我就叫你們連死都不得好死!”
最後一個“死”宇,他並沒有說出來。 這“死”字已變作一聲慘呼!
他只覺得好像有千百隻蜜蜂,一齊釘入了他的後頸和背脊。
沈璧君乘機掙脫了手,反手一掌擊出。
屠嘯天踉蹌後退,退到洞口,霍然轉身。
蕭十一郎正站在洞外笑嘻嘻地瞧著他。
屠嘯天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咬著牙道:“你——你這惡賊——”
蕭十一郎微笑道:“不錯,我是惡城,你卻是笨賊,你以為我在洞裡,我偏在外面。”
屠嘯天道:“你——你——你用的是什麼惡毒的暗器?”
蕭十一郎道,“只不過是沈家的金針,自然是有毒的那種。” 屠嘯天死灰色的臉,突然一陣扭曲。 然後,他的人也倒下。
就在他倒下去的時候,蕭十一郎也倒了下去。
沈璧君奔出來,扶起他,柔聲道:“你沒事吧?”
蕭十一郎道:“我只怕自己會先倒下,我若先圈下,他也許就能再多支援一會兒,先將我殺了。”
沈璧君透了口氣,嫣然道:“想不到你用金針的手法,並不在我之下。”
蕭十一郎嘆了口氣,道:“一個人到了生死關頭,無論做什麼都會比平時做得好些的。”
屠嘯天自從倒下去後,就沒有再動過。
蕭十一郎喘息著,瞧著他,喃喃道:“幸好老狐狸的疑心病都很重,否則哪有雞的活路。”
沈璧君道:“我將他拖到洞裡去好不好?”
蕭十一郎道:“不好,他還有用。”
沈璧君道:“有用?”
蕭十一郎閉上眼睛,道:“第二個來的,一定是趙無極。”
沈璧君並沒有問他是從哪點判斷出的.
她已完全相信他。
蕭十一郎道:“趙無極的為人,不但聰明,而且狡猾,聰明人大多有種毛病,就是自作聰明,狡猾的人大多膽小。”
沈璧君道:“你準備怎麼樣對付他?”
蕭十一郎道,“我靴筒裡有把小刀,你拿出來。”
刀很鋒利。
沈璧君輕試著刀鋒,嫣然道:“你什麼都不講究,用的刀卻很講究。”
蕭十一郎笑了笑,道:“我喜歡刀。”
他立刻又接著道:“我喜歡它,並不是因為它能殺人。”
沈璧君道:“我明白。”
蕭十一郎道:“好的刀,本身就是完美的,就好像無暇的璧玉一樣,你只要將它拿在手裡,心裡就舍覺得很滿足。”
沈璧君道,“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好刀常常都會替人找來許多麻煩。”
說了這幾句話,他們都覺得鬆弛了些。
沈璧君道:“你要這把刀幹什麼?”
蕭十一郎拿過刀,道:“你回過頭去。”
沈璧君凝注著他道:“我不必回頭,無論你做什麼,我知道 都是對的,何必回頭?”
蕭十一郎避開了她的目光,一刀插入了屠嘯天的胸膛。
然後,他才解釋著道:‘這麼樣一來,趙無極就會認為我是 面對面殺死屠嘯天的了。”
沈璧君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