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他全身的骨路都似乎要散開。
但他的傷勢無疑已好了很多,否則他根本連一步都走不動。
他傷勢怎麼會忽然好了這麼多?
是因為睡了一覺7還是因為有人替他治過傷? 這裡的主人是誰? 為什麼要救他?
問題還有很多,但他並不急著去想。
因為他知道急也沒有用。 對面有扇門,雕花的門,鑲著黃金環。 門是虛掩著的。 推開了這扇門,蕭十一郎就走人了比夢還離奇的奇境! 他這一生從未經歷過,也永遠想象不到的奇境!
這間屋子比方才那間還大,屋裡卻只有一張桌子。
一張桌子幾乎就已佔據了整個屋子。
桌子上也擺著一棟屋子,是棟玩偶房屋。
就連孩子們的夢境中,也不會有如此精美的玩偶房屋。
整棟房屋都是用真實的木材磚瓦建築的,瓦是琉璃瓦,和皇宮所用的完全一樣,只不過至少小了十幾倍。
房屋四周,是個很大的花園。
園中有松竹、花草、小橋、流水、假山、亭閣——花木間甚至還有黃犬白兔仙鶴馴鹿。
樹是綠的,花是香的,只不過都比實的小了十倍。
那些馴鹿,白兔雖是木石所塑,但也雕得栩栩如生,彷彿只要一招手,它們就會跑到你面前。
蕭十一郎最欣賞的就是九曲橋後的那座八角亭,朱欄綠瓦,石桌上還擺了局殘棋,下棋的兩個高冠老人似已倦了。
一個朱衣老人正在流水勞垂釣,半歪著頭,半皺著眉,似乎還在思索那局殘棋似的。
另一個緣袍老者就在他身旁浣足,手裡還拿著剛脫下來的雙梁福字履,正斜著眼,瞟著那朱衣老人作得意的微笑。
這一局棋,顯然他已有勝算在握。
兩個都是形態逼真,鬚眉宛然,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用極華貴的綢緞剪裁成的,而且剪裁得極合身。
這一切,已足夠令人看得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但比起那棟屋子,這些又全不算什麼了.
屋子前後一共有二十七間。
有正廳、偏廳、花廳、臥房、客房、倉房,甚至還有廚房。
從窗戶裡瞧進去,每間房子裡的陳設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每間屋裡,每樣東西,看來竟似全都是真的。 廳房裡擺著紫檀木的雕花椅,椅上鋪著織錦緞的墊子。 牆上接著字畫,中堂是一幅山水,煙雨朦朦,情致瀟灑,仔細—看,那比蠅足還小的落款,竟是吳道子的手筆。 蕭十一郎最愛的,還是那副對聯。
“常末飲酒而醉,以不讀書為通。” 這是何等意境?何等灑脫!
廳中有兩人枯坐,像是正在等主人接見。
兩個輕衣小髻,正捧著茶掀窗而入。
就連那兩隻比鈕釦還小的茶盞,都是真瓷的。
丫環們臉上帶著巧笑,彷彿對這兩個客人並不太看重,因為她們知道她們的主人對這客人也很輕慢。
主人還在後面臥室中擁被高臥。
床旁邊已有四個丫環在等著服侍他起身了,一人手裡捧著形式奇古的高冠,一人手裡捧著套織金的黃袍,一人手裡打著扇。
還有一人正蹲在地上,刷著靴子。
主人的年紀並不大,白面無鬚,容貌彷彿極英俊.
床後有個身穿紗衣的美女,正在小解,秀眉微顰,弱不勝衣,彷彿昨夜方經雨露,甜蜜中還帶著三分羞煞人的疼痛。 廚房裡正在忙碌著,顯然正在準備主人的早膳。
蕭十一郎嘆了口氣,喃喃道:“這人的福氣倒真不錯。” 每間屋子裡都有人,都是些貌美如花的妙齡少女.有的在撫琴,有的在抄經有的在繡花有的在梳妝也有的還嬌慵未起,
二十七間屋子,只有一間是空的。
這屋子就在角落上,外面有濃蔭覆蓋的迴廊,裡面四壁全是書,案上還燃著一爐龍涎香。
香爐旁文房四寶俱全,還有幅未完成的圖畫,畫的是挑燈看劍圖,筆致蕭蕭,雖還未完成,氣勢已自不凡。
看來此間的主人還是個文武雙全的高士。
蕭十一郎已不是孩子了,但面對著這樣的玩偶房屋,還是忍不住瞧得痴了,幾乎恨不得將身子縮小,也到裡面去玩玩,
聽到後面的呻吟聲,他才知道沈璧君不知何時也已起來了。
沈璧君臉色蒼白,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但她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