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出了房間,董小梅道:“兄弟,這口鮮肉可偏著你兄弟孫顯才了,你不會對我有意見吧?”
李易一愣,隨即道:“哪有,我本來也不想做什麼。”
董小梅見李易似乎有心事,知道他的意思,便道:“其實人都有命,這姑娘淪落到這一步,也是命裡該著的,你我都沒有辦法。就算她是我要的人。我又把她放了。再買張機票送她回馬來西亞,也是一沒用。她無依無靠的,不管是到哪,不還得是一樣貧苦過活?說不定到了外邊受人騙受人欺負,最後還是做了這一行。”
李易雖然對這女孩心中不忍,確實有救她的打算,但是李易畢竟不是什麼救人於危難中的英雄俠士,聽董小梅說的有理,自己也無能為力,也就不再多想。出去喝酒唱歌了。
孫顯才和林惜文相對而坐,林惜文知道不容易跑出去,也就不再動,可是仍然身子縮成一團。極為jǐng惕的看著孫顯才。
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孫顯才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往rì來這種香豔的場所,一向是盡興而回,今天意外的撞到這林惜文,卻叫孫顯才心裡憑空的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孫顯才見林惜文身上仍然很溼,從抽屜裡拿出一條幹毛巾,遞過去道:“擦擦吧,你這樣很容易感冒。”
林惜文見孫顯才沒有惡意,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接過了毛巾,簡單的擦了擦臉,隨即便將毛巾拋到一旁。
孫顯才對她左右打量一番,道:“你是混血兒吧?我看你不像是純粹的華裔。”
林惜文不答,忽然咕嚕嚕一聲響,林惜文這才想起來自己很久沒怎麼吃東西了,剛才又是那麼一陣亂跑,這會兒肚子裡餓的很。
孫顯才自然也聽到了,道:“我看你是餓了,這樣吧。我叫人給你做碗麵。”
孫顯才出門招手叫來一個服務員,小聲說了幾句,那服務員頭下去照辦。
孫顯才回到屋裡,見林惜文神情緊張,笑道:“你不用緊張。我不是……”
孫顯才想像電影裡一樣,說一句“我不是壞人”。但是轉念一想,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自己確實不是壞人,可是在這種場所“出沒”的人,就算不是很壞,怕也不會很好,“好人”這兩個字還是沒說出來。
林惜文字不想說話,可是見孫顯才yù言又止,臉上還浮現出奇怪的笑容,便道:“你不是什麼?”
孫顯才倒不易回答了,岔開話題道:“你是馬來人?你是隨父母移民過去的嗎?”
林惜文不答,將頭扭了過去。
孫顯才坐在那也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尷尬,自己雖然是來嚐鮮的,可是已經挑好了姑娘,沒想到中途發生意外,竟然遇到林惜文這檔子事。自己現在既不離開,又沒采取進一步的行動,更沒想好是不是要救這姑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倒像是陪林惜文來聊天的。
可是又能聊些什麼呢?難道勸她認命?孫顯才心中暗自苦笑,心道:“沒想到我倒成了媽媽桑了,這算哪門子事呀。”
本來在風月場所,像林惜文這種事情簡單太多了,幾乎隔三差五就發生一次。總有一些不堪墮落的女孩,在一開始的拼命掙扎,老鴇們便會使出一些手段。孫顯才雖然沒怎麼見過,但是耳朵裡可聽的多了。
可是今天一見到林惜文,孫顯才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打動了一下,說也說不清楚,起身想出去,再找那兩個姑娘喝酒唱歌,卻一直沒動地方。
兩人就這麼尷尬的坐了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原來是後廚做好了面,給送上來了。
孫顯才給服務員扔了幾個小費,叫他出去,親手把麵條端到桌上,道:“餓壞了吧,來,先吃東西,只有麵條做的快,你先墊墊。”
林惜文卻不動彈,縮在沙發裡把身子埋在孫顯才的外衣裡,只露出半張臉。
孫顯才將麵條挑了挑,道:“快吃吧,不管怎麼樣,先吃飽了才有力氣。”
見林惜文仍然不動,孫顯才童心忽起,道:“你看,你要是不吃,我可吃了。”
說罷挾了一柱麵條吃了下去,也沒管麵條滋味如何,道:“味道還不錯,來,吃吧。”
林惜文仍然不過來,反而更向沙發裡縮了縮,本來已經無可再縮,她卻像是要把沙發擠透一樣。
孫顯才就像是逗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吃飯,覺得這事特有意思,見林惜文柔弱害怕,和一隻受傷的小貓沒什麼兩樣,心中疼愛之心大增,一邊逗著林惜文說話,一邊又將麵條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