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一直靜了五分鐘,只能聽到劉稟承嘩啦啦玩鑰匙的聲音。
忽然劉稟承把鑰匙一把握在手裡,噪音立止。
劉稟承四下掃視一下,用十分洪亮的嗓音道:“邱老走了,不過他年紀大了,我這個當老朋友的並不如何難過。
咱們這裡很多人都老了。這一點大家當然能夠體會。人都過去了,我們不用想太多,應該想的,是還活著的人。”
劉振聲道:“是啊,人們都不喜歡變動,港市可以有五十年不變。廣省也一樣,社會秩序已經穩定了幾十年,最好的政治行為就是讓它繼續穩定下去。”
王君咳嗽一聲,道:“任何一個體系,在穩定時間長了之後,都會缺乏一種新的機制,會產生很多有待解決的問題。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廣省也應該引入新鮮的血液。人員的流動是正常的,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再發展。”
劉振平冷聲道:“可是我看,問題並不在於此吧?或許是有些人別有用心。”
王君笑道:“別有用心?或許是彼此彼此。上帝說如果你們中間有人說自己是清白的,那我允許別人用石頭砸他。”
劉振平道:“誰對廣省的情況瞭如指掌?”
王君道:“難道我們就不瞭解?”
劉振平道:“在實際cāo作上,我們更具備熟練xìng。”
王君道:“管理能力是固有的,與環境無關,所需要的只是適應。”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言辭越來越激烈,李易卻見那個王天佑始終不說話。
劉稟承也不參與小輩們的討論,不過手裡的鑰匙卻搖越快。
兩人正爭吵著,忽然劉允笑道:“外面好像下雨了。”
人們都是一愣,不知道劉允說這個幹嘛,都在等著劉允接著說,可是劉允卻不再言語。只是笑咪咪的看著大家。
氣氛又沉悶了好久,王明軒發話道:“爭吵是沒有意義的,這麼大一個省份,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推廣到整個社會建設,都要有一個有力的合適的領導系統。
允,你以前也從過政,雖然現在經商,但是其中的很多道理你都看的出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劉允微微一笑,道:“我不打漁很久了,沒有網了,哪還能發表什麼意見?廣省是個大省,沿海城市很多,在國家東南一帶舉足輕重,一個好的領導系統確實很重要。
但是我想,這一切還得zhōng ;yāng發話吧,不知道zhōng ;yāng會有什麼想法。如煙,你這些年來黨校也念的差不多了,出國考察也頗有心得,你是女孩,女人的眼光細膩,你有什麼看法?”
這時蔣銳在李易耳機裡道:“劉允是個老狐狸,他仍然在探水深。”
李易自然也有同樣的體會,看了看王明軒的臉sè,果然不大好看。
孫顯才這時道:“劉允原來是王家的家將,是王天佑的軍師,他欠王家的,不過後來他還清了,所以就自己出來單幹,之所以選擇海州這個邱家的地盤,可能也是為了躲清靜。”
魏如煙聽劉允把話推到她這裡,不禁一笑,理了理頭髮,道:“我官職不高,看法不多,女人看問題,很多時候會不夠理xìng。
哦,對了,我聽過這樣一個道理,問如何能讓氫和氧之間不發生爆炸,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燒了他們變成水。水,是很穩定的,就像是女人一樣。”
劉允呵呵一笑,李易發現很多人臉都閃過一絲笑意,顯然是聽明白了魏如煙的意思。
劉稟承不禁側頭看了魏如煙一眼,不過沒有說話,李易知道,在政治鬥爭中,如果跟同盟翻臉,最終的結果就導致同盟瞬間變成敵人。
政治鬥爭就像是不易控制的化學反應,叫每個人都提心吊膽,信不過別人,甚至信不過自己的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會發生戲劇化的劇烈的連鎖反應。
王明軒道:“如煙,很長時間沒見你,你好像瘦了吧?”
魏如煙道:“想的事情太多,所以就瘦了。”
王明軒笑著點點頭,道:“你也年紀不小了。不知道找沒找著合適的?”
魏如煙眼睛似乎一亮,隨即道:“我相信合適的人必定存在,但是同時也很難找。”
王君笑道:“如煙是眼光太高了。如煙,你又沒家又沒業的,我看不如早點找個合適的嫁了吧。女人嘛,一嫁,就安心了。就不會再想太多事情了。”
魏如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