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答對,再加上九陰教眾和幾個好事之徒隨聲起鬨,聲勢竟也不小。
顧慶豐冷冷地道:“武林盟主,須得德高望重方能服眾,以前輩在江湖上的聲名……前輩認為有多少人會服你呢?”
馮忌不理會他,轉頭對眾人道:“這更奇了,怎麼我們比了半天,原來卻是以德行高低來選盟主的麼?那大家還費個什麼勁?少林寺的福裕大師早就應該是盟主了,你華山派敢情是折騰著大家當耍猴麼?”
顧慶豐面上一紅,乾咳道:“這個麼……德行固然重要,武功卻也不可少。”
馮忌嘿嘿冷笑,道:“是麼?原來是這樣?看來這選盟主的條件乃是為黃掌門量身定造,旁人自然都是配不上的,其實本來也不是,想那福裕大師,武功德行,見識威望,無不勝過黃掌門百倍,可惜又“碰巧”身故,黃掌門可真是生逢其時啊。”他故意將那碰巧兩字說得又重又響。群豪聞言,心中疑雲又起,多半冷眼旁觀,表情奇怪。
華山門下弟子見狀臉上都是青一陣,紅一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將下去,那黃伯原卻還是聲色不動,踏上兩步,道:“馮教主,黃某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在江湖上的惡跡也不算昭彰,我本欲放你一馬,豈料你今日對我華山派咄咄相逼,處處給我等難堪,我若不給華山弟子一個交代,這掌門人就算是白做了。你一心想奪這盟主之位,便須拿出些真本事來,請。”說罷徑直走向場中。
馮忌哈哈狂笑,道:“黃掌門,果然英雄,果然豪氣,明知老夫昨日受了傷,今日便來佔這個大便宜,真是名門正派,真個俠義無雙……哈哈哈……”
顧慶豐聞言按捺不住,怒喝道:“老匹夫,你究竟想要怎樣?要下場較量是你說的,事到臨頭,又風涼水冷地說這些屁話,怕死就滾下山去,莫要出來現眼。”
馮忌冷哼一聲,怪眼一翻,向黃伯原道:“如此吃虧的事,老夫當然不會幹,不過老夫不出戰,不代表九陰教不出戰,老夫打發個弟子與你較量。”說著向楊珞一揮手,道:“徒兒,你過來,替師父接了這一陣。”
楊珞應聲上前,向黃伯原一抱拳,道:“黃掌門,請。”
黃伯原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驚,忖道:“想不到此人竟是九陰教門下,他內力精強,大是勁敵。”面上卻冷冷地道:“這算什麼?打發個小輩出來,馮教主是成心羞辱老夫來著?”
馮忌道:“豈敢,我徒兒替我出戰,贏,也未必就是武林盟主,輸,九陰教全由黃掌門發落。”
黃伯原還要再說什麼,楊珞已截口道:“黃掌門莫非只敢挑戰傷弱之人,卻怕了我這個後生小輩?”
黃伯原眼中光芒亂閃,忽然一笑,道:“休要拿話激老夫,請。”
楊珞聞言心中暗喜,他不是第一輪比武的勝者,不能名正言順地挑戰黃伯原,這才讓馮忌出頭,一來這老傢伙昨日雖然落敗,卻能找到番說辭,二來他武功較弱,又受了傷,這般沒風險,佔便宜的買賣,黃伯原必定不會放過。果不出他所料,黃伯原下場比武,楊珞趕緊認個九陰教弟子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到了那老賊對面。
楊珞負手卓立,忖道:“這盟主是鐵定做不成的,但有機會取了他的狗頭卻也不錯。”心中正自盤算,只聽得黃伯原道:“你手中並無兵刃,咱們便在拳腳上分個高下。”
楊珞道:“悉聽尊便。”飄身上步,斜斜劈出一掌,正是九陰教獨門武功中的一招“陰風乍起”。
黃伯原側身避過,還了一招“高山仰止”,兩人身隨影動,激鬥在一處。
楊珞武功原比黃伯原高,只是這九陰教武功乃是邪門,當初學它時,一目十行,囫圇吞棗,只求將來遭遇敵人時能立於不敗之地,卻從未想過以之迎敵,此時東摘一鱗,西取半爪,一時間也奈何不得黃伯原。二人拆了數招,黃伯原的袍袖忽然鼓鼓漲起,內力激盪處,飛砂走石,眾人幾乎連眼也睜不開來。楊珞不敢怠慢,抖擻精神,見招拆招,眼見黃伯原一招“橫移泰山”當胸拍來,連忙緊守門戶,封出一招“小鬼推磨”,二人掌力相交,狂風四溢,但聽得黃伯原一聲悶哼,身形飄出數丈,臉色慘白,怒目圓睜,向楊珞戟指罵道:“好個卑鄙狗賊,原來是你。”
楊珞一愣,心道:“這賊子又有什麼詭計。”
群豪也是大惑不解,齊齊向黃伯原望去,只見他右臂已然僵直,青筋暴起,掌心隱隱透出一層綠氣,正是中了劇毒的模樣。
黃伯原噼噼啪啪連點了自己右臂幾處穴道,厲聲道:“狗賊,快拿殭屍粉的解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