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他將我的鞋面舔乾淨便罷。”
楊珞聞言勃然大怒,剛要開言,卻聽得沈辛口中嘖嘖不住,向那客人道:“這位兄臺,你身上這件冰蟬錦袍,色彩鮮明,剪裁精緻,上綴川西王家的風雲暗繡,再配上腰間一條麂皮革帶,青銅獸面吞,端的是好品味啊。”那客人聞言臉泛得色,嘿嘿一笑,正待搭他話頭,卻聽得沈辛又道:“不過嘛……閣下這雙鞋卻只是平常的薄底快靴,質料下乘,手工粗劣,未免有點不入流了。”那客人聞言一滯,面上漲得通紅,不由自主將腳向後縮了縮。眾人見狀都是腹中暗笑,那人的一名弟子急忙上前罵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我師父穿什麼樣的衣帽鞋襪,哪輪到你來評價?再不快滾,休怪我不客氣了。”
沈辛聞言,向那人作了一揖,道:“是是是,在下失言,對不住,對不住。”說罷轉臉向掌櫃道:“掌櫃的,你告訴我們房間號碼,我們自己去得了。”
掌櫃忙道:“天……天字第三號房,客官請自便。”
沈辛微一頷首,拉了楊珞便往樓上走,待得到了房中,猶聽得那店夥計的哀告傳來,楊珞皺眉道:“沈兄弟,便只讓那廝出這麼個小丑,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吧。”
沈辛道:“你知道那人是誰麼?他乃是點蒼派的掌門人徐泰然。”
楊珞道:“點蒼派的掌門人又怎麼樣?掌門人便可以欺負人麼?路見不平,便當拔刀相助,畏首畏尾,不是俠義所為。”
楊珞說完轉身向外走去,沈辛慌忙將他拉住,道:“楊兄稍安毋躁,小弟另有辦法治他,還請楊兄暫且忍耐。”
楊珞道:“什麼辦法。”
沈辛嘻嘻一笑,道:“天機不可洩漏,到時候楊兄自然知曉。”
楊珞略略沉吟,道:“好,便信你一次,瞧你有什麼手段。”說罷坐上床頭,拍了拍那床鋪道:“不錯、不錯,這床倒是蠻大的,兩個人睡也將就了。”隨即除掉了衣服鞋襪,橫身一躺,回頭對沈辛道:“喂,這床還蠻舒服的,你也上來歇會兒吧。”
沈辛背對著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呢,你先睡吧。”說罷拉開房門出去了。
沈辛這一出去,直到半夜才又回來,楊珞都已然做了好幾個夢了。
沈辛回來之後便坐在桌子邊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珞迷迷糊糊地向他招呼道:“沈兄弟,快來睡吧,你再不睡覺,天可就要亮了。”
沈辛的腦袋搖得象個撥浪鼓一樣,道:“我還不困呢,你只管睡你的,不必理我。”楊珞睡意正濃,也懶得多言,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黎明時分,一聲雞鳴聲將楊珞驚醒。這時天才矇矇亮,桌上的油燈早就燃盡,沈辛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得正酣。
楊珞翻身坐起,搖了搖頭,道:“還說不困,困得連床都找不著了。”起身拿了條被子,想替他蓋上。誰知沈辛卻忽然坐了起來,繃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做什麼?”
楊珞一愣,道:“做什麼?當然是替你蓋個被子了,我還能做什麼?”
沈辛望了望他手中的被子,尷尬地笑了笑,道:“楊兄,不好意思,我方才做了個惡夢,夢見那秦重寬又來拿我呢。”
楊珞道:“不妨事,你還是到床上再多睡一會吧。”
沈辛揉了揉眼睛,道:“不睡了,不睡了,現在哪還有空閒睡覺呀。楊兄,你過來,坐在我面前,小弟我要開工了。”
楊珞不解地道:“開工?開什麼工?”
沈辛狡黠地笑道:“少時你自然明白。”
楊珞依他所言,在他面前坐下,只見他探手入懷,這樣那樣地掏出一大堆物事來。
楊珞看得眼睛發直,說道:“沈兄弟,你怎地象個變戲法的一般,懷中竟然裝得下這許多東西。”
沈辛一笑,不答他話,取過一種黃色的藥膏,在他臉上塗抹起來。
楊珞道:“沈兄弟,你莫非是要替我易容麼?”
沈辛道:“正是。”
楊珞道:“想不到你還會這門奇特的功夫。”
沈辛道:“那有什麼?凡是好玩的玩意兒我都會,你剛才說的變戲法兒,我也擅長得很呢。”
沈辛雖在不停地說話,手上卻沒閒著,一會塗塗抹抹,一會描描畫畫,一會又粘貼上貼,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大功告成。沈辛將手一拍,道:“行了。雖然不是很像,卻也差不太多。”隨手拿了個銅鏡遞到楊珞面前。
楊珞往鏡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