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囫圇吞下。這時只見石天涯一躍而起,直向金蛇口中撲去,眾人齊聲驚呼,卻見石天涯以雙腳頂住那巨蛇下顎,雙手拼命撐住那畜生的上顎,金蛇一時間口不能閉,竟然無法將那衡山弟子吞落。靜玄師太與朱開徵見狀對望一眼,一起向那金蛇口中撲去,兩人跟石天涯一般姿勢,將蛇口拼力頂住。
石天涯大叫道:“侯掌門,楊兄弟,你們快帶其他人走吧。”
侯代方道:“不成,這等沒義氣的事,侯某定不會做。”
石天涯道:“侯兄快走,留住了性命好替我等報仇,若然再不離開,中原武林只怕要全軍覆沒了。”
侯代方心神大亂,放聲狂叫,躍上那金蛇身軀,發瘋似地揮劍亂砍。金蛇吃痛,性子更狂,力量更猛,石天涯等人漸漸支撐不住,那金蛇巨口越合越近,終於咕嘟一聲將口中的四人全都吞落肚中。
楊珞眼見各派高手已十去七八,餘下各人雙目赤紅,勢若瘋虎,情勢早已失控,不禁心中一陣陣發涼,忖道:“難道註定中原武林逃不過這一劫麼?如今大勢已去,再想要逃得性命,只怕是難如登天,這兩畜生凶神下凡,非人力能敵,除非……”想到這裡,忽然眼前一亮,誕出一線希望來。(。pnxs。 ;平南文學網)
楊珞原本站在白蛇身軀上,此時提起劍來便亂砍,那白蛇盲了雙眼,一顆巨頭仍是循著痛雷霆萬均地撲來。楊珞收劍急奔,一面時不時在白蛇身上亂戳,一面大聲呼喝。白蛇狂怒之下,亂撕亂咬,通心樹的枝葉被它折騰得狂風暴雨一般地飄落下來。楊珞見那畜生已然上當,忽然縱身一躍,落在金蛇身軀上,轉身將長劍向白蛇巨頭擲出,口中大喝不止。那畜生血口暴張,循聲急撲而來,楊珞就地一滾,閃過白蛇的鋼牙巨齒,身形還沒站起,忽見那金蛇其大如斗的赤紅兇眼就在面前,緊跟著紅光一閃,腰已被金蛇紅信牢牢纏住,他念頭還沒轉過來,但覺一陣惡臭撲鼻,人已到了金蛇口中。
述到此處,都道楊珞必死無疑,誰知世事中的奇變總是在最後關頭才現出來。那白蛇的兇狂之性早被撩撥到極至,這一口咬落,沒有一絲氣力留下,哪知楊珞失了蹤影,剩下的只是金蛇的一段身軀。盲了眼的凶神,那還有什麼顧慮,但聽得“卡嚓”一聲巨響,金蛇的身軀已被它生生咬為兩截。
楊珞原道今番有死無生,誰料雙目閉上了半晌,非但沒有被吞下,腰間的蛇信反而漸漸鬆了。楊珞屏住呼吸,掙脫了蛇信,卻不知為何還是個頭下腳上的姿勢。他定了定神,透過金蛇巨齒間的縫隙望去,凋零的樹葉在空中混亂地飄飛著,分明還承載著滿滿的恐懼,翠綠的樹身眩暈地往下延伸,終於沒入了一片奇異的黑暗,這一彎詭秘的黑暗,彷彿死神咧開的嘴,噙著邪惡猙獰的冷笑,提醒著楊珞,惡夢,還沒有遠離。
楊珞漸漸弄明白了情狀,原來金蛇這小半截斷裂的身軀從空中落下,卻正掛在一段通心樹伸出的樹枝上,死而不僵,還在微微蠕動。楊珞轉動身子,雙手奮力向兩側推去,指望著能將大蛇的巨口撐開。他內力已失,接連運勁三次,蛇口紋絲不動,楊珞正在沮喪,卻覺得蛇身一陣抽搐,竟有一個金光閃耀的小圓球從大蛇的咽喉中滾落出來。楊珞伸手一把抓住那小圓球,但覺溫溫涼涼,拿在手中說不出的舒服,他也顧不得多想,順手將那小球放入懷中,又再運力去推蛇顎,無奈力不從心,蛇口鐵鑄般緊,竟是動不得分毫。
楊珞在蛇口中瞧不清外面的情狀,那金蛇糊里糊塗做了枉死鬼,猩紅的蛇血從斷口處噴射出來,漫空中便似下了一場血雨,紅濛濛的象極了血池地獄。一時間白蛇和人都呆住了,深澗裡只剩下嘩啦啦的蛇血湧出來的聲音。在這夢魘一般的聲音裡,金蛇身軀的斷口處忽然動了動,竟然艱難地爬出一個人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方才被這畜生吞下的四人竟然全都還活著,只是人人都是一身赤紅的鮮血,早已分不清誰是誰。
沒有人聲,沒有蛇聲,怪異的靜謐只是倏忽間的事,楊珞卻覺得已過了千年一般,忍不住大叫道:“外面還有人麼?”
四個血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叫道:“楊兄弟莫慌,我等來救你。”卻正是石天涯的聲音。
四人合力將金蛇蛇頭拉起,手腳兵刃齊用,奮力將蛇口撐開,把楊珞拉了出來,各人劫後重生,都覺恍如隔世。
再說那白蛇呆呆地立著不動,彷彿在仔細地聆聽著什麼,任由各人做自己的事,竟似完全沒有感覺一般。眾人各舉兵刃護住要害,眼睛緊盯著白蛇,瞬也不敢瞬。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緊張恐懼讓人分不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