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件事來,對楊珞道:“楊公子,有一件事,紫雨須得向公子說明。”
楊珞道:“姑娘請講。”
蕭紫雨道:“其實騙你服下白炎化氣散的事,原本是怪不得郡主的。”
楊珞冷哼一聲,懶得答話。蕭紫雨接道:“其實當日紫雨的確在公子身上下了蝴蝶迷夢的毒,郡主她不願你受傷害,所以向我討了解藥給你,可誰知……那解藥是小王爺給我的,想來他早知道郡主不忍害你,所以將我和郡主一併矇在鼓裡,小王爺的脾性,紫雨最清楚,如果郡主不忍你被蝴蝶迷夢所控制,不能為他所用,他便寧願將你除去。紫雨可以肯定,郡主根本不知道交給你的是白炎化氣散,她一直鍾情於你,絕對不會害你的。”
楊珞冷冷地道:“你以為這麼說,我便饒了她麼?”
蕭紫雨道:“紫雨並非存心替郡主開脫,事實本就是如此。”
楊珞將手一揮,截道:“他二人之事,我心意已決,再也休提。”
蕭紫雨見他充耳不聞,也是無計可施,只得一聲嘆息,將此事就此擱下。
兩人策馬徐行,一路上楊珞對蕭紫雨悉心照料,每日以真氣為她續命,因恐她毒發,便是一刻也不曾遠離。這一日正午,兩人終於進了臨安城,城中車水馬龍,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真是一派繁華景象。楊珞扶著蕭紫雨走了幾步,忽然間嘆了口氣,鬱鬱不樂。
蕭紫雨道:“楊大哥,因何事嘆息?”她於楊珞相處日久,便連稱呼也改了。
楊珞道:“襄陽,樊城被圍已久,兵禍亡國迫在眉睫,此地竟然仍是一片歌舞昇平,足見賈似道這狗賊一手遮天,大宋皇帝更是糊塗透頂。”
蕭紫雨聞言一驚,四下張望一番,小聲道:“楊大哥慎言,此處是京城重地,莫要被人聽去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楊珞微微點頭,兩人又走了幾步,仰首看見一間氣派非常的酒樓,上書三個瘦金體大字-豐樂樓。兩人一連幾日已沒好好吃過東西,見狀相視一笑,一起進去了,夥計連忙招呼他們坐下,蕭紫雨隨便要了幾樣小吃,兩人便一面用膳,一面閒聊,他二人乃是臨窗而坐,側頭望去,只見街面上車馬穿行,人來人往,好不喧囂。
二人正在欣賞臨安風物,忽聽得街面遠處傳來得得的馬蹄聲,聲音密集清脆,分明是主人策馬加鞭地促它急奔。二人一愣,都是一般心思,忖道:“街上如此多人,策馬奔來,豈不傷人無數?”正在思量間,見遠處一匹白馬風也似地奔來,馬身純白如雪,全身上下連一根雜毛也沒有,步伐龍騰虎躍,端的神駿無比,再看馬背上那人,一身黃衫,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眉目之間依稀便是楚瑤。
楊珞和蕭紫雨見了都是一愣,各自凝眸細看,卻見那女孩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面容與楚瑤有八分相似,稚氣未脫,神采飛揚,雖然並非楚瑤,但卻更加美麗。這一人一馬在街道上躥上跳下,好幾次要踐踏到菜販肉攤,都被那少女恰到好處地一提韁繩,輕輕鬆鬆地避過去了。一段人山人海的市集,雖然給她弄得雞飛狗跳,但卻一個人也沒傷到,一件器物也沒打破。
白馬奔到豐樂樓前,少女毫不憐惜地狠狠一拎韁繩,那馬兒正翻蹄亮掌地歡跑,那想到有此一勒,希聿聿地一聲長嘶,昂首揚蹄,整個人立起來,它後蹄吃不住力,又向後退了兩小步,這才穩住身子,牢牢釘在豐樂樓前。那少女拍了拍白馬的脖子,得意地一笑,翻身跳下馬背,將韁繩扔給一個夥計,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噔噔噔地上了二樓,在楊珞身後不遠一張桌子前坐定了,將佩劍往桌上重重一拍,道:“小二,上好的酒菜端上來。”
小二陪著笑臉,戰戰兢兢地走到她身旁,道:“姑娘今日又想吃點什麼?”
黃衫少女瞪了他一眼,道:“廢話,你們這破地方,還能有什麼好吃的,照舊。”
小二忙道:“好,好,只不過……只不過……”
黃衫少女眉頭一皺,不耐道:“你結結巴巴,羅羅嗦嗦,到底說些什麼?再不快去,小心姑娘我打斷你的狗腿。”
小二嚇了一跳,益發口齒不清,道:“是,是,是……不是,不是……”
那少女見狀,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到底怎樣,慢慢說來,最多先留下你的狗腿。”
小二聞言,鬆了口氣,道:“這兩日附近的雞鴨都被姑娘吃光了,所以,只怕沒辦法做出姑娘設計的菜式‘鳴鳳朝陽’來。”
少女聞言怒道:“你堂堂一家豐樂樓,竟然連區區幾隻雞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