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說來應該是我害了你。”
劉整聞言,斜瞥了楊珞一眼,轉頭對許彪孫道:“許參謀,我知道你也是個人才,而且為人忠義,事已至此,不如就隨我降了蒙古,有我做保,日後必可加官進爵,前途無量,你瞧如何?”
許彪孫聞言“嘿嘿”冷笑道:“劉大人,你所說的,聽來確實誘人,但我許彪孫一介粗鄙的武夫,只認得個‘死’字,卻不認識‘降’字,況且為了一己私利,誤了天下蒼生,許某實在擔不起這個千秋罵名,只好辜負劉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劉整聞言,眼中殺意大盛,寒聲道:“許彪孫,你是決意不肯與我同享榮華了,是也不是?”
許彪孫絲毫不怯,挺直了胸膛,厲聲道:“不錯,我生是大宋的臣,死是大宋的鬼,告訴你劉整,我許彪孫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漢,決不做投降的懦夫。”
劉整冷笑道:“好,果然忠義,可惜不為我所用,正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今日非取你的性命不可了。”
許彪孫哈哈笑道:“許某人頭在此,你儘管來拿,我若是皺一皺眉頭,便不算好漢。”
劉整面沉若水,踏上兩步,正要出手,許彪孫腦海中忽然電閃過一事,厲聲喝道:“慢著,劉整,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降蒙古了。”
劉整聞言一愣,凝招不發。許彪孫接著道:“新任四川宣撫使俞興俞大人跟你素來不睦,近日他又曾傳話過來,說是要會計邊關,這其中必有古怪。我想你這利慾薰心,喪心病狂的逆賊定是貪汙蠶食了朝廷撥下來的各種軍費,一時之間沒有轉圜的餘地,所以狗急跳牆,才想出這麼個無恥的法子來。”
劉整聽他說完,仰天狂笑,直笑了盞茶時分才停了下來,說道:“許彪孫,你不愧是我的第一愛將,我心底裡想什麼你倒能猜個**不離十。不錯,我是拿了朝廷撥下的各種款項,數百萬兩紋銀。我們在朝為官,所為的不過‘權’、‘財’兩字,如今宋室已是風雨飄搖,朝不保夕,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朝一滅,我等前途不免盡毀,我武功蓋世,智計過人,難道要我與宋室同朽麼?”
許彪孫怒不可遏,喝道:“劉整,你身為大宋臣子,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卑鄙無恥之極。”
楊珞冷眼旁觀多時,這時忽然插話道:“劉大人,恕小子無理,依我所見,劉大人武功智計確是天下第一流的人才,若是全力輔佐宋室,宋朝未必就亡,為何偏要託庇外族,倒戈踐踏我炎黃子孫?”
劉整道:“你這娃娃倒也有些頭腦,可惜涉世不深,理會不得天下大勢。若依易理而論,大宋外有蒙古強敵,算得一剛,皇上威福自用,又是一剛,賈似道小人一個,原本是陰柔之象,但他橫行朝中,迫害忠良,還要算作一剛,天下百姓處水深火熱之中,民心渙散,大宋積弱不振,氣象陰柔,我等若以六三自居,則質弱而不當位,下失民心,上不能悅於君王,無比無應,陰陽不交,萬物不生,乃是一個天地否的卦象,此象有死無生。若我反其道而行之,以九三自居,雖質剛得位,卻不能得中,處多事之地,受制於朝中奸臣,又與君王不能相應,卻也是個天山遁卦,事已至此,人力焉能迴天?只有按其道理,化外為內,顛倒乾坤,則天地否化為地天泰,天山遁也可化為雷天大壯,那時國泰而民安,我無論以九四還是*自處,都將別有一番新氣象,卻又何樂而不為呢?”
劉整這番話,楊珞聽得似懂非懂,不知如何辯駁,當下抱拳說道:“劉大人,人生在世,當以忠孝為根,義氣為本,立身正直,轟轟烈烈地活他一場,無論地位貧富,都不枉了七尺頂天立地的男兒之軀,卻怎可因為一味篤信命理,而忘記了做人的根本呢?”
劉整聞言心中發窘,對楊珞道:“天下萬物皆有其時,如今宋朝時已至,數已盡,似你等這般愚忠,一樣是無濟於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等若是冥頑不靈,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許彪孫放聲大笑,道:“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休要多言,快快殺我。”
劉整嘆息了一聲,模樣甚是無奈,突然間雙掌翻出,快如閃電,同時印上了許彪孫的胸膛。楊珞只覺眼前一花,許彪孫健碩的軀體已象斷鳶一般直飛出三丈開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七竅中俱有鮮血湧出,眼見是不活了。
劉整一招打死了許彪孫,轉頭向楊珞望去,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竟似已嚇得傻了。
第七章 瀘州之戰(三,上)
劉整緩緩移步向楊珞走去。(。pnxs。 ;平南文學網)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