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皓南停下動作,頭微微抬起來,蹙緊了眉,像是哭笑不得:“我覺得,這事兒已經可以被提上日程了吧,你這段時間不在,我又被爸媽催了幾次。”
莫北北很艱難地嚥唾沫,完全說不出話,現在簡皓南也不跟自己一國了?
於是搬出萬能藉口:“我還沒準備好。”
“你要什麼準備?我來養。反正養你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三個更好。”
“……”
簡皓南繞著她耳邊的頭髮,繼續循循善誘:“寶貝兒,其實這對你並不是虧本買賣。你不總說我欺負你麼,以後你就有了幫手,兩個人力量總比你一個人大。”
這都是什麼歪理?莫北北想了一陣,咬咬牙,抱在他背上的手指也彎了彎,指甲撓在他背上:“簡皓南,我可不想像那個人一樣,用個孩子來拴著你。”
簡皓南一聽就發出“嘖”的一聲,舒了一口重氣,捏著她的下巴沉下了聲調:“你怎麼會這麼想?好吧,那我只能說……北北,請你拴著我,求你拴著我……其實我得承認,我很自私,是我想拴著你,如果我們有孩子,你一定更對我放不下,那我就更安心了。”
莫北北安靜地與他對望,那雙眼睛像一泓泉水,清澈卻深沉,讓她不由自主地陷進去。
她最終笑了一下,兩手將他攬得更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那好吧,既然你這麼真誠地要求,我就勉為其難地拴著你。”
第二日早晨莫北北疲倦得不行,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簡皓南在床邊用她自己的頭髮掃她的鼻尖,掀她的被子,在她全身上下揉揉捏捏,她都還是不想起來。最後簡皓南咬她的耳朵,說:“你再繼續躺著,我們就再來一輪。”
她嚇得馬上就跳了起來。
他們還是決定去海邊閒晃,情人節沙灘上活動很多,格外熱鬧。兩人一路走過去,莫北北託著簡皓南的手一路走一路撿很好看的貝殼,裝了他一口袋。簡皓南看到許多擁吻的情侶,摟著她說也要入鄉隨俗一下,莫北北一瞬間臉就漲紅,閃身躲開,腳下踢著沙子去防他。
還看到有小姑娘在賣玫瑰花,莫北北看這想了想,說:“喂,你好像沒送過我花。”
簡皓南也望過去,頓了一剎,笑道:“你等等。”
莫北北連忙在身後喊:“誒我開玩笑的啊你別……”她無奈地嘆了一下,簡皓南這人一買搞不好把人家一整個花籃都買下來。
意外的是簡皓南只買回了一支,遞在她眼前:“送給你。”
莫北北又不痛快了,雙手背在身後:“才一支啊……沒誠意。”
簡皓南笑了一下,說:“這只是回禮。”
莫北北接了過來,拿在手上轉,這花嬌豔欲滴,倒是鮮紅得好看:“什麼回禮?我又沒送過你花。”
簡皓南眯著眼睛看她,莫北北揹著太陽,好像有細碎的光泛在她身上,她頭髮終於長長了些,鬆鬆軟軟地披在肩上,跟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很像。
她不記得,他卻記得。
五年前的七夕應該是他當時二十多年來最不好過的一天,他從國外一回來,接到的第一個訊息是,喜歡好久的女孩和自己好朋友的婚事,還是在這麼諷刺的節日。
祁思遠當時還是研究生,他在她學校附近滯留,在暗處看他們並肩走在一起,許久,除了離去,也沒有別種結局。
後來他將車開到附近的廣場,下車混入人群,本想在這樣陌生而熱鬧的場景裡被治癒,可人來人往的人聲鼎沸,讓他除了煩躁還是煩躁。他走到廣場中心的環狀噴泉旁邊,有人在喂鴿子,有人在往池子裡投硬幣,也有人在賣玫瑰花。
情人節,當然需要玫瑰花,可在他看來,那抹豔紅總是很刺眼。
他怔怔地站在噴泉邊,忽然就聽到賣花的兩個小姑娘在說話。
一個人說:“莫北北,你不要再一邊跟我說你鄙視奸商一邊賣花了好不好?像精神分裂!”
另一個人說:“那怎麼一樣?我們學生會是為了慈善,這些賣了花的錢都是要捐給大二那學姐做手術的,哪像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商人!”
她們聲音很大,他不想聽也傳入了他耳朵裡,那個叫莫北北的,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義憤填膺的話。他年少輕狂,那些話也算是罵到了自己頭上,他聽著聽著都覺得好笑,全是膚淺又幼稚的認識。他不禁多看了她幾眼,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衣著,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有神,平凡得讓人根本難以記住,居然還這麼張狂,實在讓他心裡的厭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