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是整扇的彩繪落地窗,旁邊放著一架沒有支腳跌爛在地的鋼琴。從他們這裡看出去,那些魔鬼蟲似乎感受到他們的動作和室內隱閃的火光而爬滿了視窗,似乎馬上就要擠破玻璃進來,但那並不是最可怕的,最令人駭懼的是,窗外正對著的山頭,從魔鬼蟲身體的縫隙看去,那是一個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大土堆的“山”,上面除了泥石外什麼也沒有,一片赤裸的光禿禿,除了石土外唯一存在的是爬滿了整座高高山頭的魔鬼蟲,宛如蜂巢上的蜜蜂,把整個山頭遮得沒有一點空隙。
“惡!”俠客伸舌頭扮鬼臉,“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視力良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對吧。”窩金皺眉頭,“你們看——那些東西也吃植物的——山上連一棵樹都沒有,只有破爛的斷牆……但是我們上岸的地方是有植物的啊!”
“大概也就你這單細胞的笨蛋還沒發現到了。”信長挖挖耳屎,“真不知道你這傢伙一路走來有沒有用你的眼睛在看東西。”
“你說什麼!”窩金的眼神一寒,握緊的拳頭青筋直暴。
“噓!安靜一點。”俠客湊到摩拳擦掌的兩人中間,把一根手指湊到嘴邊,“窩金,我和那些東西玩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東西是比你更加單細胞的生物。雖然它們一發現食物就會群擁而上,但是它們幾乎就像最原始的單細胞生物,真正的單細胞生物,只有最基本的食慾與生欲——也就是隻會吃。但同樣的,它們有著單細胞生物的特徵——極度微弱幾近麻痺的外界探測感應能力——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和震動,那些東西連動都不會動一下。反過來說,在這座已經滅亡的城市裡,只有我們會發出能吸引它們的聲音和震動。而在它們好久沒東西可吃的這裡,我們可以說是它們難得一見的美食啊!”俠客笑眯眯地說著,“至於我們上來的地方的樹木,那全是假樹來著啊!那地方以前應該是個公園之類的,那裡的樹木全是用軟質的玻璃做的,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那裡的某些樹葉枝幹還有被啃咬的痕跡,但對那些東西來說,那些東西只是令它們消化不良而已——吃了就吐出來——所以比起市區,那地方是沒有東西可以給它們吃的,這也大概是我們為什麼上岸的時候什麼也看不到,周圍一片安靜的原因。”
“原來是這麼回事。”窩金點點頭,然後一拳俠客頭上敲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句話一個單細胞生物,聽起來真不爽!…………”
俠客一躲,跳到旁邊瞪眼,“我好心給你解釋耶!”
“喂,先別玩了。”站在一邊的瑪琪朝他們冷冷一瞟,“先說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團長,我們要找的東西在哪?”坐在地上的飛坦眼也不睜地朝庫洛洛問。
“不知道。”庫洛洛的回答非常簡潔。
“…………………………………………”飛坦細長的金瞳不自覺一跳。
“我們來到這個島上,”庫洛洛的眼睛幽深暗沉,猶如最堅硬的黑色寶石,他慢慢地繼續說著,“一開始,我就說過的……我們的任務是,從魔鬼手上搶走我們想要的一切——這跟它們是什麼魔鬼有什麼關係嗎?現在,如果有誰要退出這個任務的,也可以,自己到船上待著。有力氣的話就順便解決掉爬到船上的魔鬼蟲吧。那麼,誰要退出嗎?”
“團長,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這個圍繞著一群以億來記的魔鬼蟲的死城裡,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俠客舉手發問。
“沒錯,你要退出嗎,俠客?”庫洛洛側頭淡淡地看著他。
“哼哼………………我對那些東西的結構、細胞、生存方式、活動習性可是感興趣得很哪,怎麼可能退出?”俠客粲然一笑,“最重要的是——我·被·咬·壞·了·的·手·機·啊!————”這句話俠客說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哎?俠客的手機也被吃了?”芬克斯不可思議地嘆道。
“也?”俠客抓到重點詞,“有誰的東西也被吃了嗎?”
“哼!”飛坦冷嗤一聲。
“啊,原來是飛坦的雨傘啊。”俠客一臉“我明白你的心情”的樣子。
“說起來,俠客,你要怎麼報復啊?”信長不解地摸摸下巴。
“當然是從它們的弱點下手啦!”俠客伸出手指頭搖啊搖,“你們想想,那些東西怕些什麼?”
“嗯……現在知道的有,陽光、火……你打算怎麼做啊?”窩金靠在一邊的牆上問。
“還是先等天亮吧,等天一亮,我就去拿些東西——一些好東西喲!”看著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