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離地千尺。
“卡里格!往哪邊走?”少女急切緊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卡里格也顧不上再問她問題,只是大吼,“左邊!大哥和我約好在防護高牆門那逃跑後退,若他沒事,定在那等我!”
“好!”少女一應,邊以著輕風般的身速急略而去,竟把身後一眾追兵拋留在後,越離越遠。
深雲只是提身幾縱,便已抵達了護牆門處,一個急閃轉身,兩人落地站穩,卻被眼前乍現的強芒閃眯了眼,耳邊只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等光芒漸退,兩人看清眼前的畫面,都不由雙眼瞪大,卡里格更是慘嚎出聲。
“大哥——————————————————”
擋在他們眼前的身影是那樣高大,那樣堅穩,那樣不動如山,那樣鮮血淋漓。
深雲一下呆愣在原地。
眼前這個身影,這個染血的身影,是誰?
……是,卡賓格嗎?
是那個臉上帶著褪不去的刀疤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在她初來乍到時冷冷審視著她的不帶一絲人氣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大家都聊天說著的實力最強心性最堅韌冰冷無情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大家都偷偷說著的一切只為那依拉族甚至連自己的愛人依芙遇難時也因為族人被布萊利恩所圍而不顧愛人只趕去救人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她在深夜練習輕功時偶然路過無意見到的在聖女故居整夜整夜地靜靜端坐在與愛人相約之處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在聽到弟弟卡里格被抓第二天行刑時只是冷冷說著可以藉機起義順便救人若救不了便全族撤退不用有所顧慮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在弟弟帶著愛人來到族地時二話不說舉刀砍去的卡賓格嗎?
是那個冷冷舉刀直指跪下的卡里格說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一世不如現在就殺了她的卡賓格嗎?
————他是卡賓格嗎?
深雲有些呆愣地想著。
卡賓格,為什麼站在他們身前給他們擋了剛剛的火箭炮?
為什麼,他竟要以血肉之軀給不知究理亂闖過來害他在戰鬥時分心的兩個笨蛋擋住危險?
為什麼,他不是為了族人連愛人都不顧嗎?
為什麼,卻在現在絲毫不顧族長那代表族人的決不可倒的身份而給他們擋火箭炮?
卡賓格你知道嗎,你這樣會死的,即使你是念能者你也會死,念能者是人不是神,更何況像你剛剛那樣一場混戰念力消耗還給人擋火箭炮?
你會死的!
深雲的呆愣也只一下,在卡里格一聲“大哥————————”的慘嚎裡,她已回過神來。
和卡里格一起飛速上前,她抬手想去扶他,卻在觸到那血淋淋要掉不掉的骨肉時不知所措地住了手,正想掏出銀針給他治療,即使知道以卡賓格的現況可能已經無用了她也不能不試一試。
可是她卻在下一瞬被一隻大手扯了過去,一下扔出好遠。
她一個側身站穩,抬眼望去,卻只見卡賓格擋在護牆大門口,用他那斷了一半的手臂在關門。
那麼高大沉重的鐵門,他竟用著那樣殘斷的手一點一點地移動了。
深雲張大眼看著眼前不遠處又亮起的炮鳴,與卡賓格被一下一下擊中全身迸血的身軀,看他不動如山地依舊做著那個關門的動作,彷彿他所有的生命意義就是完成那個動作。
耳邊似乎又響起什麼人淒厲的呼喊,但她已經聽不清了,她只曉得呆站著看著那個高大如山的染血身影。
她並不是第一次見血了,可是……為什麼……
卡里格似乎飛速地跑了回去想去拉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能看到卡里格長長伸出的手只觸到那剛好關上隔絕了裡面所有鮮血火光的城牆,只能看到遠遠地卡賓格動唇跟近在咫尺的弟弟說了些什麼讓他在城牆關上後捶牆大喊哥哥的情景,只能看到那漸漸滑坐在地哭聲喊著他不要他在這個時候才第一次不當族長當他的大哥。她只能聽著卡里格喊叫著說他從沒恨過他,但她一動都動不了。
好不容易,她動了動腳,想上前去。
若有所感地,她下意識地抬頭,只見——————
那高高城牆邊上,懶懶地坐著一個黑髮黑眼的男子,在微微泛著清冷月光的黑暗印照下,一手側支著頭朝她望來,臉上帶著淡淡的觀賞的神色,彷彿剛看到一場有趣戲劇的孩子,又像看盡紅塵的神明。他只是舒心地朝著她望過來,在注意到少女看到